怎麼辦!?網上說越來越多人失蹤了,但是新聞裡一直播報隻是猛獸出沒,惡意傷人。學校還不準我們大肆宣揚,我好害怕啊,好害怕他們說有怪物是真的,我不想死——
“死”的最後一勾沒有豎起來,少女的筆鋒擦過頁面,像是害怕被别人發現。
下一張的日期跨越了很多,内容也滿是驚恐:
現在學校也有人失蹤了,聽說是在實驗樓裡,現在實驗樓被警察圍起來了,晚上也不讓我們出門。之前的失蹤案件好像都是在儲存化學試劑的地方,這有什麼關聯嗎?
我好害怕,我想回家,誰能來救救我... ...
少女的驚慌充斥着書頁,一張,又一張,少女好像沒能等來她的救星。
一張滿是稀碎折痕,與前面整齊書頁格格不入的頁面,躍入眼簾,驟然打破之前的平靜。
末世來了。
國家領導人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最後一面是向所有人擔保:由于某種不明原因出現大量變異體傷人,但政府已經建好了避難所,浮幽市——是一座空中城池,我們将會接所有人類前往避難。
結果可想而知,這隻是當權者穩住局勢的場面話,做不得真。
沒過多久,就有人發現,每天晚上都有飛行器偷偷将位高權重,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送往浮幽市。
網上哄鬧,街上起義,無數人遊街示威,沖進高挂“平等”與“民主”牌匾的殿堂。
迫于壓力,政府答應了半月後,開始護送平民。政府又一次欺騙了它的子民。
在半月期限的最後一天,所有國家的政府大廳驟然一空。
他們被抛棄了。
失去了軍隊,失去了政府,手無寸鐵,毫無縛雞之力的人民在一次次失去家人和同伴的慘痛教訓下,舉起槍,扛起刀,與變異體開始了第一次宣戰。
直到他們一步步背離家鄉,退居到家園的最外圍,環顧四周,才發現身邊剩下的人寥寥無幾。
少女應該就是在這段日子,與其他三人結伴同行的。四人一起開創了基地,雖然生活水平遠不及末世前,還時不時受到變異體的侵擾。但日子還算過的過去。
直到,少女踏進某一所實驗基地。
後面的書頁被不知名的液迹覆蓋,讓兩人看不清内容。從裡面零碎的隻言片語看來,隻能知道末世的降臨應該算不上天災。
快熟略過被污染的頁面,刺目的鮮紅又給人猛得一擊。
逃
一個大大的逃字占據整個頁面,觸目驚心。
但記叙卻未曾停止,用血迹寫出的逃字後面,是應昭熟悉的王勳的字迹。
與前面記錄的風格不同,王勳筆下的内容更像是報告,裡面是一份份查探各種研究所後發現的線索和得出的結論。
裡面有兩種筆記混雜交替出現,如果應昭沒有估錯的話,應該是吳為和王勳共同完成的。
兩人沉默地看完每一份報告,心神還沒從被大量信息侵擾的混亂中脫離出來。
“小昭親啟”
渠蘭泱楞了一下,就要從旁邊退開,被應昭拉住了手腕,“陪我一起。”
這封留給應昭的信内容并不多,無非是介紹了應昭的身世,那張鮮紅的“逃”字不僅僅代表着日記原主人的失蹤,還代表着應昭的出現。
尚在襁褓裡的嬰兒,紅潤嫩滑的胳膊上是刺目的288号,王勳顯然明白了這組數字背後的含義,在應昭還小的時候就想盡各種辦法抹掉。
應昭遲疑的撫上自己的右臂,那裡有一處極其微小的傷疤,原來是這麼來的嗎?
出乎意料的是,信中并沒有讓應昭護好基地的期許,全然是小老頭對應昭自小到大喜惡的猜測。
最後一段明顯是後面加進去的:
你最喜歡的人是?
老爺子我這項肯定不會猜錯,雖然很不甘心,二十幾年的養育之恩,還不如一個來了幾個月半大的臭小子。但是老爺子我心胸寬廣,不和年輕人計較。
渠小子是個好的,你好好相與,未來我不能陪你走的路,都有他陪着。
百年之後,來地下找我老頭子的時候可不能還是孤家寡人啊!要是沒看見渠小子在你身邊,我拿你試問!
淚珠在紙上暈染成花,看到最後一句話的應昭破涕而笑。
“老沒正經的。”
小聲地抱怨着,拿着本子,一下撲進青年懷裡,“我隻有你了。”
将手輕輕搭在埋在肩頭的腦袋上,“我早就隻有你了。”
... ...
一聲輕歎,“往後我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