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策又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醒來後精神好了不少，宋斯年幫他量體溫，已經完全不燒了，他下床伸了個懶腰，立刻就要去洗澡。

宋斯年拽住他：“你忘了你是怎麼生病的了？”

韓策：“被蚊子咬的。”

宋斯年：“……”

無法反駁。

瘧疾還真是被蚊子咬的。

但宋斯年從小就被姚佩蘭灌輸“生病時不能洗澡”的觀念，差不多跟“睡覺時一定要遮住肚臍”一樣根深蒂固了。

沒有科學依據，全是“我媽說”。

但這一次，韓策“噗嗤”笑了一聲，依從了宋斯年。

韓策差不多一天一夜沒吃什麼東西了，就叫護士送點食物過來，護士過來時沒拿餐盤，而是拿了一張單子，跟韓策說：“您可以出院了。”

宋斯年還沒來得及發出自己的質疑，就聽韓策斬釘截鐵地說：“我不出院。”

宋斯年和護士都無語地看向韓策，韓策理直氣壯地道：“幹嘛這麼看着我，出院就要上工，我多偷一天懶怎麼了？”

護士表示理解：“我們建議您出院是因為您已經不需要額外的治療，再按時吃兩天的藥就好了，而不是說您不需要休息了，多住一晚當然沒問題。”

韓策點點頭。

護士說：“我去跟廚師說，讓他幫您準備飯食。”

韓策眼風掃向宋斯年：“去散散步？”

宋斯年：“好啊。”

他們剛出門，又碰到了那個護士，韓策似乎對那護士很有好感，主動跟她打了招呼，擦肩而過的時候，韓策突然想起了什麼。

“哦，你有薄荷糖嗎？”

護士給了韓策一顆糖，然後對他露出一個暧.昧的、心照不宣的笑容：“這是我的幸運約會薄荷糖，希望它帶給你好運。”

韓策：“謝謝，一定會的。”

宋斯年的心像是被粉紅的貓爪墊撓了一下，又被他揮開。

他假裝沒看到韓策和護士的暗示。

這家醫院的占地面積非常大，除了一棟門診樓，兩棟住院樓，兩棟療養樓以外，還有大片花園。

聽護士說，由于院長偏愛玫瑰，花園裡幾乎集齊了所有品種的玫瑰。

春光明媚，萬裡無雲，作為背景的私立醫院宛如上個世紀的複古莊園，而眼前各個品種、各種顔色的玫瑰園才是主角，那種盛大的、怒放的、純粹的美麗，語言無法形容。空氣中彌漫着香醇馥郁、仿佛被陽光烘焙過的甜蜜香氣。

宋斯年閉目，深深吸了一口玫瑰香氣。

韓策跟他并肩而戰，煞風景地說：“香得我頭暈。”

“不解風情，這是大馬士革玫瑰，世界上最香的玫瑰，很多香水和護膚品都以它為原料。”

“這你也知道？”

“這是常識。”

“……”

宋斯年偏頭，對韓策露齒一笑：“騙你的，誰會知道這種無聊的知識，我《玻璃島》裡有個角色是花店老闆，所以我查過資料。”

“可給你裝上了。”

“當然，不過你不解……唔嗯。”

韓策突然吻了上來，宋斯年的心跳陡然變得急促起來。

他跟韓策接過那麼多次吻，從未有一個吻像現在這樣令他面紅耳赤，心如擂鼓。仿佛那隻貓爪子不滿于被他揮開，又猛烈地撓了他一下，讓他癢到難耐。

韓策嘴裡的薄荷糖沒有完全溶化，還剩豌豆粒大小的一塊，被他頂入宋斯年嘴裡。

二人氣息交融。

宋斯年也說不清自己嘴裡到底是薄荷糖的味道，還是韓策口腔的味道，韓策纏着他的唇舌，他把自己肉肉的唇瓣從韓策牙齒間扯出，發出“啵——”的一聲暧昧的輕.響。

宋斯年不吐不快：“薄荷糖，有玫瑰的味道。”

韓策呢喃：“那不是很應景麼，天知道，我在愛麗蒙特湖邊看火烈鳥的時候就想吻你了。”

他說着又要吻過來，宋斯年用僅剩的理智推開他。

“這裡随時會有人過來，萬一被别人看到怎麼辦？”

“讓他們看。”

“……”

韓策掌心托住他的後頸，以不容拒絕的力道将他按向自己，另一隻手按住他的後腰，肆無忌憚地親吻，宋斯年微微後仰，腰身凹近韓策懷中。

他被動地任由韓策攻城掠地，腦海中在“推他”和“不推”之間天人交戰。糾結中，宋斯年想到了給自己定的一個月期限。

過了這一個月，這樣的親吻或許再也不會有。

就放縱一回吧。

薄荷玫瑰的氣息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