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下午,氣溫回升,操場也熱鬧了許多。
張添作為首跳,預備前還四周看了眼,跟做賊似的,見沒有熟悉的人,這才放開手腳沖出去。
沒跳過,杆子卡裆上了。
四周傳來夾雜着唏噓的笑聲。
張添臉都沒了,他懷疑自己被人做了局,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名字被填在了跳高那欄。
還好沒熟人,三跳直接下場就OK。
想到這,張添順心不少,下場的時候若有所感朝斜對面看去。
六張神色精彩的臉出現在人群中。
張添:......
這也太不是人了!
江何晚帶着口罩,眉梢也能看見一絲驚訝,見張添看到他們,又尴尬地把口罩往上提了提。
他隻是在為張添感到尴尬。
之後張添成功完成了三振出局,成為跳高史上第一個最快淘汰的人,四個沒良心的在那勾肩搭背,頭都快笑到地底下去了。
他一個人在那惱火了半天,臉紅透了,還是江何晚給他送了瓶功能飲料安慰。
“别灰心,我們還是會支持你的!”
他做出加油的手勢,“還有比賽嗎?”
張添捏着飲料瓶,恨恨盯着沒良心的四個。
“再有我紫砂!”
下午有一段時間刮大風,天氣陰沉下來,江歲以為是要下雨,提前把傘拿過來,元翼蘭帶着他的貓兒子倉皇逃竄——營地拒絕養貓。
等風刮完,雲也被吹跑了,天氣重回晴朗。
一些弄得亂糟糟的設施在重新修整,所有項目連帶暫停,迎着湖邊走了一段路,江何晚捂着嘴重重咳嗽兩聲,覺得喉管不舒服,炎症似乎加重了很多。
江歲注意到哥哥的聲音,拉住他:“哥,要不回去?”
“再看會兒吧。”
江何晚覺得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之前小病也是這麼個症狀,吃藥休息幾天就行,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然而這份不在意卻在晚上的時候給了江何晚他沉痛一擊——他發高燒了。
病來如山倒,長期的健康狀态讓他已經忘了生病是怎樣的感受,于是在這一次發燒的時候,他幾乎已經神志不清。
江歲第二天一早忙着搭建營地的事宜,沒關注哥哥的狀态,他起來時江何晚房間沒聲音,江歲想着最近幾天食堂沒排班,多睡會兒也正常。
直到他在家把飯煮好後,盯着沒有一點動靜的房門時,才覺得不對勁。
“哥?”
他沒敲門,把手扭動的聲音随着微弱的咳嗽聲響起。
藍色簾子遮住大半玻璃窗,屋内光線暗,客廳明亮的光順着縫隙溜進其中,江何晚雙目緊閉,半縮在柔軟的被子裡,臉頰透露出不正常的紅。
江歲把燈打開,用手背在哥哥臉上靠了一下,高于正常溫度的體溫燙到了他。
“哥,我們去打針。”
他沒有猶豫地彎腰,手臂穿過單薄的背将他托坐起來。
江何晚意識所剩不多,氣若遊絲地說不打針,要吃藥。
“不行。”江歲在床腳找了幾件疊好的衣服,勸他:“我們去外面的診所看病好不好?”
生病這種事他不能順着他的意思,江歲小心給哥哥套上毛衣外套,又蓋了套毯子在身上,裹着蠶蛹似的人出去。
他已經長成一個少年應有的體格,可以輕易抱起一個成年人,被忽視的骨骼力量和隐藏在衣服下面緊實的肌肉往往會讓人小瞧他,但這并不妨礙什麼。
跟溫志業通了電話,江歲在門衛室簽了個字就帶人出去了,一路上江何晚迷糊不清,皺着眉頭小聲呢喃些什麼。
“什麼?”江歲聽不清,把耳朵湊近了,聽到他說難受。
他急忙安撫:“快到診所了,馬上就不難受了。”
這裡地方小,商戶與商戶之間挨得近,都坐落在學校旁邊,小鎮的診所成了出校學生專門的刷新點,但真有什麼病的肯定不在這治。
診所裡的醫療設施比學校好很多,醫生量完體溫做好脾試就開始配藥。
江歲坐在旁邊當人形靠枕,江何晚靠在他肩上,少有的柔弱。
兩人握着的手從始至終沒有松開過。
打針比吃藥有效率,連輸兩瓶液,江何晚下午就退燒了。
但人還是不清醒。
江歲煮了清淡一些的粥,等不那麼燙後端到哥哥房間。
“哥,吃點東西。”
聽到聲音,江何晚眼皮動了動,看到他手裡拿了個碗,艱難搖頭,沙啞的聲音透露出拒絕。
“沒有胃口。”
“一天沒吃飯怎麼行?”江歲在床頭墊了個枕頭,把他扶起來靠着。
“我煮了粥,現在不燙了,吃點墊一墊?餓着很傷身體。”
“不要。”他把頭偏到一邊:“嗓子疼。”
江歲讓步,把勺子抵到他嘴邊,“那我們就吃一點點。”
“一點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