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卷子我是一張也做不下去了,就這樣吧,太惡心了”,王加浩抱怨道。
“去哪兒”,吳塵問道。
宋待把剩下的卷子塞到包裡,雖然大概率今晚是用不到了。
“我定了包間,離學校不遠的燒烤自助,位置發手機了啊”,張池說。
“靠譜”,李昱說。
“還行還行,我還有幾張我爸給的券,劃下來相當合适”,張池得意地說。
“怎麼去?”王加浩問。
“我和宋待騎車,你們幾個要不打個車,要麼擠公交,反正現在飯點兒都差不多”,李昱說。
“我也騎了車”,吳塵說。
張池啧了一聲,一把摟住王加浩,“這個點兒打車還不如走着快,我記得宋待剛換了車,能帶個人,我自己去乘公交”。
“行”,宋待說,“我們先去點菜,我建議你腿着,少爺”。
“行吧,你們先走”,張池說。
正常上課時間的車棚,車挨着車,來晚一點兒,都要放在外面。
晴天還好,無非車座曬得燙屁股,下雨天基本就是完全泡在水裡。
不過現在空曠的要命,甚至還有回音。
李昱攬住王加浩,“我坐後座,三兒,你騎我的吧”。
“喲,這麼好心”,王加浩狐疑地看着他。
李昱笑着忽悠,“尊老愛幼,美好品德”。
“那我是老還是幼啊”,王加浩嘶了一聲,“說起來你什麼時候生日啊”。
“我?七月的,七月十四”,李昱說。
“那就是尊老,我三月植樹節”,王加浩說。
“你們兩個别聊了,快點兒”,宋待回頭沖兩人喊。
李昱小跑過去,交代道,“我坐你後座,三兒騎我的”。
宋待看了一眼在後面躍躍欲試的李昱,抿了下嘴說道,“行,我随便”。
宋待把自行車推出來,李昱腿一邁,穩穩坐上,無奈腿太長不得已踩在地上,“走吧,快餓死了”。
“啧,腿收一收”,宋待踢了踢李昱的鞋,李昱隻好把腿蜷在半空,腳踩住後面裸露的鍊條軸。
“好了,走吧”,李昱說。
飯點街上的車,源源不斷,十字路口很像一個能快速生産汽車的機器,吞吐着來來回回的小方塊。
騎自行車簡直是最明智的選擇,在平地上盡領風騷,宋待縮了縮脖子,李昱幫他摁住被風撩起的帽子。
“抓緊點兒,要沖了”,宋待的聲音被風沖的很小,但是藏不住笑意。
紅燈變成了綠燈,宋待沖了出去,李昱沒有想到這自行車這麼絲滑,慣性半摟住宋待的腰。
宋待感覺前面癢癢的,低頭就看到李昱作亂的手。
“李昱,你妹的,幹什麼呢”,宋待喊道。
李昱賤兮兮地說,“有點兒冷,伸進去暖暖”。
宋待翻了個白眼,“三個數,别逼我把你扔垃圾桶”。
“三”。
“好好,拿出來拿出來,真小氣,你都摸過我的”,李昱在宋待肚子上又摸了兩把,“果然腹肌很不錯”。
“李昱,你他媽的”,宋待惡狠狠罵道。
地方确實不遠,因為李昱感覺自己還沒有被完全凍僵,宋待把車子聽到一邊,徑直走向廁所。
宋待在廁所隔間裡強迫自己冷靜,但是剛才李昱擦過他身體的觸感,總是揮之不去。
被摸了一下而已,他到底在别扭什麼。
他狠狠地摁着自己的太陽穴,疼痛感伴随着手指的麻沖上整個大腦,宋待長長地舒氣,卻還是不停地回想,一定是因為那傻叉手太涼了。
“喲,回來了”,李昱把手裡的肉放在桌面上,“還以為你吃飽回來呢”。
宋待沒搭理他的渾話,“啤的白的?”
“都拿點兒吧,人多”,李昱說。
張池很快也就到了,看着他淩亂的發型,就知道腿着來的。
“就等你了”,李昱朝裡坐了坐,緊靠着宋待,拍了拍旁邊的座位,“這兒”。
宋待起開一瓶啤酒,挨個倒了多半杯,輪到自己,杯子馬上就要溢出來。
“我去,我慶幸我是走着來的,要不,你們散場了我都不一定到”,張池額上帶汗,把外套挂在椅背上,“走着真暖和”。
“玩點兒什麼吧,這麼多酒,要不喝不完”,宋待說。
“誰拿的啊,這麼一排”,張池吐槽,“開店嗎”。
“我拿的,誰知道你們喝什麼,一樣拿了一瓶”,宋待看着烤盤上的肉狠狠地咬了口生菜。
“不愧是我待哥,考慮周到”,張池賠笑說。
“狗腿子,你這在戰争年代,直接拉出去槍斃”,王加浩說。
“啧,那你這間諜也好不到哪兒去”,張池說。
“間諜?”王加浩不解地問。
“誰讓你那麼會裝”,張池毫不客氣,接着做作地模仿他的聲音,“馨馨姐,說話不超過三十分貝”。
“艹,張池你真他媽行”,王加浩說。
宋待笑了笑,他終于知道林琳看他跟李昱是什麼樣子,還真幼稚。
他仰頭把滿溢着沫的杯子怼到嘴裡,一飲而盡。
李昱湊過來,打趣道:“不是不喝酒嗎?你爸不讓”。
宋待笑笑,還真是記仇。
“我剛打了電話,今天,我爸讓了”,宋待挑眉道。
“行”,李昱樂了,把自己杯子裡的酒也一飲而盡。
“行了,行了,我們想想玩什麼吧”,吳塵站出來主持大局。
“就别玩什麼動腦子的了吧”,張池說,“明天還考試,可省點兒精力吧”。
“那你說玩什麼”,宋待把杯子倒滿,順帶把剩下的啤酒倒給了李昱。
“就最簡單的”,張池從宋待手裡搶過剛剛空掉的啤酒瓶,“轉瓶子,轉到誰喝一杯”。
“艹,還真是簡單粗暴”,李昱由衷地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