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推了推眼鏡,站在講台上一本正經地說:“同學們,我們的模拟測,因為一些意外,延期兩天正常進行,大家都上點兒心”。
李昱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出來,坐到了最後一排,後門位置一下課就有人站着指指點點。
他在兩天裡也盡量不和别人交流,做題做煩了,就蒙上頭睡覺。
周一晚上,幾個人熬到所有人都走了,宋待拿手機跟李昱示意了一下。
【學校後街靠近操場的小胡同】
【好嘞】
李昱伸了個懶腰,先走出門去。
宋待幾個人到小巷子的時候,他正單手插兜,拿着手機倚在牆邊。
胡同口正對的那盞路燈的光,全部灑在他的臉上,盡數透過發絲,看不清臉。
有點兒好看。
張池吹了一聲口哨,李昱擡起頭,呲出一排牙齒,笑得格外好看。
“等會兒吧,估計還要等個半個小時”,李昱說,“上次大概就是這個時間”。
宋待呆呆地眨眨眼,說起來,這兩天他一直沒有機會這麼看李昱,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比之前的再次相見,還要想念得緊。
李昱上前用右手勾住宋待的脖子,“怎麼這是,還記仇呢”。
“嗯,記仇呢”,宋待笑着說,“我看你就是借這個機會過瘾的吧”。
“還是你了解我,那平時我敢罵你嘛”,李昱說。
宋待微微仰頭,他好像是第一次滿足于現在這個身高,之前一直執着于再長高幾公分,但是現在這麼看來也還好。
宋待笑着點點頭。
“等會兒估計趙城也會來,張池和三兒待會兒把他帶走,藏起來的人自然會出來”,宋待說。
張池撓撓頭,“趙城不跟我們走怎麼辦”。
“兩拳把腦子也打沒了嘛”,李昱笑着調侃道。
吳塵笑笑,“你猜他是來幹什麼的”。
“偷卷子?”張池說。
“為什麼偷卷子?”吳塵接着問。
“為什麼偷卷子呢”,張池重複了一遍,恍然大悟道,“今天晚上來偷卷子的隻有唯一一個目的,就是做實李昱偷卷子這件事兒”。
吳塵點點頭,接着說,“那他既然是來偷卷子的,自然你隻要随便說兩句話,他心虛肯定跟着走呗”。
“然後真正藏着的人,今天就是為了在趙城沒能搞出卷子的時候,把這件事兒做成”,張池說。
“不錯,腦子終于趕趟了”,李昱拍了拍張池,欣慰地說道。
張池嘿嘿了兩聲,突然震驚地說,“我去,待哥你真牛逼啊,當時就這麼想的了?”
宋待沒說話,笑了笑。
“我艹,太牛了”,張池點點頭,若有所思地開始往回倒,“啊,一般真正幹了事的人,第二次肯定沒膽子再來了,你和李昱的出現,又恰好被局外人利用了,隻要你出面造勢,即使對你懷疑,但還是會抱着僥幸來試一試,況且現在的形勢對他百利無一害,這一次也可以像上一次一樣,算到我白哥頭上,最差算趙城頭上”。
張池一頓分析,開始咋舌。
“趙城,之前隻覺得不太好相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看你們不順眼的,這件事他的性質不太好定義啊”,張池又說道。
“我有一點兒疑問”,王加浩突然說話,“其實,最後這件事情的發生是建立在他對這次競賽的執着程度上的吧,但是總感覺不至于讓這個人冒這個險”。
宋待點點頭,“确實,一般人即使在知道現在狀況的時候,也不會輕易再出手了,但是張池給我的懷疑對象,散布了一個專屬消息”。
“專屬消息?”王加浩問。
宋待點點頭,“嗯,李昱在競賽結束之前,暫時不會被退學,同時隻要拿到一等獎,之前的事可以一筆勾銷”。
“哦哦,那麼這樣的話,就合理了,畢竟李昱再偷一次卷子,也不會怎麼樣”,王加浩轉了轉眼睛,歎了口氣,“這個人有點瘋魔了吧”。
宋待不置可否地點頭:“說到底是個聰明人,試探了幾次,沒必要的執着罷了”。
他又看了李昱一眼,“不過,藏起來的人,大概率也不想,讓李昱繼續留在這裡”。
越耀眼的人和東西,不屬于自己,還是毀掉比較安全。
“啧啧”,張池搖搖頭說,“看看,太高調了就容易讓人嫉妒”。
“那現在隻有一個問題了”,吳塵說,“他倆過去是不是目标太大,直接把人吓跑了也說不定”。
“那就打個賭吧”,宋待笑着說,“給他鋪墊這麼多,還不敢出來的話,那之前有膽挑釁的人,現在已經被調包了”。
吳塵點點頭,說道:“可以”。
李昱從胡同口向外望去,小聲道:“人來了”。
趙城站在操場栅欄邊上,頭跟撥浪鼓一樣,前後左右的觀察着,特意戴上的黑帽子,更像一個賊。
張池擡着下巴,裝出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沖王加浩示意:“走吧,去會會他”。
宋待啧了一聲,“低調點兒”。
他朝前走了兩步,站到吳塵旁邊,看見兩個人朝栅欄走去。
突然感覺肩膀一沉,宋待偏過頭,搭在他肩膀上的不是手,是李昱的下巴,耳朵剛剛好從他的頭發上劃過,癢癢的。
李昱悠悠地說:“還挺順利的嘛”。
兩個人左右一人架着一邊,成功的把趙城忽悠走了。
宋待聞到了一股可樂味,跟自己頭上的一樣,笑了一下,頭轉了過去。
“再等等,等藏起來的人成功了”,吳塵說着,轉過頭,眉毛擰了一下,頭又轉回去把剩下的半句話說完,“人贓俱獲,我們才好下手”。
果然跟宋待想的一樣,大概過了十幾分鐘,藏着的人終于出現了,穿着一樣的校服,但是背影看上去比李昱單薄的多。
宋待能感覺到李昱笑了一聲,聲音很輕很輕,他都能想象那臭屁的表情。
歪着嘴,挑起一邊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