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裡斯藏在小毯子下的手,因為緊張微微張開抓住毯子的角落,半晌又舒展開來,他扯出一個笑,問道:“看上去好像難度不大,為什麼要去這麼久。”
阿爾德裡安挑起眉,聲音中充滿自傲的嚣張:“閣下,因為是我所以難度不大,至于去這麼久是因為鬧異星潮這個小星系離帝都星真的很偏遠,轉空間站都轉了好多個,又不能用蟲洞穿梭。”
尤裡斯感覺到腹腔的疼痛像是被“食蟲獸”吃出個空洞來,數不盡的寒風透過這個空洞,讓尤裡斯的五髒六腑都被刮的生疼,又凝結成冰。
痙攣的指尖在小毯子下活生生摳破沙發的皮革,刮出帶血的紅痕。
尤裡斯牙齒在口腔中咬的發疼,死命的将那股因為痛苦想要産生的嘶吼關在牙齒後,尤裡斯面上強撐出笑容。
在灰暗的燈光下,這個一向俊美的雄蟲帶上了兩分脆弱。
阿爾德裡安湊近屏幕,他所在的小星系離首都星太遠,可投影實體化信号無法實現傳遞。
尤裡斯看見阿爾德裡安徒然靠近的目光,心中一緊,那些擔憂被阿爾德裡安發現異常的緊張甚至壓下了腦海中炸開的信息暴、腹腔中的生理疼痛。
尤裡斯揚起頭,在這個瞬間,原本就敞開的領口因為動作帶動,緩緩滑下,露出了他白皙光潔的肩頭。那肩頭如玉般晶瑩,散發着淡淡的光澤,仿佛月夜下的美玉。
矜貴嬌養到大的雄蟲閣下皮膚細膩如絲,潔白似玉,宛如一件藝術品。
精緻突出的鎖骨,線條流暢,猶如一把優美的弓。一顆顆晶瑩的汗珠點綴在尤裡斯的鎖骨上随着呼吸滑落,劃過胸腔。
阿爾德裡安的視線被這滴汗滑落的軌迹吸引,順着它下滑至小毯子中,消失不見。
直到汗滴沒入毯子中,阿爾德裡安喉結滾動一下,突然感覺有一絲遺憾。
“閣下,你在引誘我?”
阿爾德裡安的聲音變得喑啞低沉。
尤裡斯笑了笑,隻是淡淡的說道:“是嗎?我想你了。”
膨脹的想念在看見阿爾德裡安的一瞬間翻起遲到的甜,隻要有這一絲甜意,身體上的痛苦倒算不上什麼。
阿爾德裡安挑眉,綻放出一個耀眼的笑。
紅發紅眸的阿爾德裡安,這一瞬間像一片被烈日吻過的火,熱烈張揚的融化了心髒被凍結的寒冰,驅散空洞裡的狂風。
成了尤裡斯珍藏在心尖處,一抹永不褪色的亮色。
由痛苦凝結而成的寒冰在烈火的吻觸下,逐漸融化,化成涓涓細流回填着被枯竭的心田。
阿爾德裡安看見尤裡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迷戀的表情,偷偷按下錄屏鍵。
這在一向自控力強的尤裡斯身上是難得一見的。
“哇——”
阿爾德裡安看見尤裡斯坐起身,突然大口大口幹嘔起來,一絲鮮血順着尤裡斯嘴角流下,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這個聲音像是奪命死神的呼喊。
阿爾德裡安一下被定格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小毯子從尤裡斯身下滑下,露出他不停抽搐的肌肉,跳動的肌肉仍在不停的痙攣轉筋。
一直藏在毯子下的那雙白嫩修長、骨節分明的手。
那雙阿爾德裡安最喜歡的手。
指甲翻飛,血與肉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刺痛了阿爾德裡安的眼眶。
因為痛苦而抓破的皮革沙發活生生被摳出一個大洞,淩亂的抓痕将這個表面平靜想要掩飾的雄蟲的疼痛赤|裸的暴露出來,不留一絲餘地。
阿爾德裡安一時間手忙腳亂,他想要擡手擦去尤裡斯嘴角的鮮血,卻怎麼也無法穿透網絡,觸碰到他。
無法觸碰的掌心。
阿爾德裡安心髒抽痛發緊,嘴唇開合卻無法吐出半句言語,他無法想象一向嬌貴、脆弱的雄蟲正在忍受什麼樣的痛苦。
而他甚至還在笑的同自己話家常。
半晌,尤裡斯看見阿爾德裡安急匆匆挂了視訊。
他擡眸苦笑,到底是沒瞞住。
沒能壓制住這股反胃的惡心。
良久,他才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終端給阿爾德裡安發了一句消息,我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不是什麼大問題,沒關系的。
尤裡斯将目的地設置成醫院,在飛行器幾個躍遷後停落在醫院門口。
尤裡斯辦理好檢查手續後,坐在病床上聽着亞雌護士們的驚呼以及醫生們進進出出的詢問。
看着因為自己而忙碌的蟲群們,尤裡斯隻是突然,很想很想阿爾德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