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裡斯醒來的時候,紅月早已挂上了枝頭。
它的光芒柔和而明亮,像是細碎的流金給這個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一抹詩意。
尤裡斯擡手試探性的感知着自己對身體的掌控權,這時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蟲緊握着,尤裡斯一邊想着安撫雌父的台詞,一邊偏頭望去。
那握着自己的手,坐在床邊的蟲,居然不是雌父。
是阿爾德裡安。
竟然是阿爾德裡安。
尤裡斯用力的眨了眨眼,試圖看穿面前這隻蟲是不是自己因為過于想念而産生的幻覺,但手心中傳來的觸感,卻清楚的告訴他,沒錯,這不是幻覺。
這就是阿爾德裡安。
阿爾德裡安被尤裡斯這明顯呆滞中又帶有不可思議的置信表情逗笑了,他擡手在尤裡斯面前晃了晃,試圖喚醒他發散的思緒。
“閣下,你傻了?”阿爾德裡安帶着逗弄般的笑意瞬間填滿尤裡斯思念的心,他的聲音中滿是戲谑與寵溺。
尤裡斯眼裡閃過驚喜的光芒,他猛地坐起,身體仿佛不受控制般向前傾去。他擡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将阿爾德裡安緊緊按進自己的懷裡。
那力道之重,仿佛要将阿爾德裡安深深嵌進自己的身體裡,再也不願放手。
阿爾德裡安被按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卻并未露出任何不悅之色。相反,他輕輕地笑了起來,不同于往日那種勢在必得的嚣張笑意,這次阿爾德裡安倒像是失而複得慶幸的笑意。
那般珍惜,又那般幸運。
尤裡斯感覺到阿爾德裡安楞了兩秒,同樣用力回擁着自己,那雙有力的臂膀繞過腰肌緊扣在背部,這對愛人像彼此交纏的樹根。
阿爾德裡安的呼吸在尤裡斯的耳邊輕輕吹過,帶着些許急促,尤裡斯閉上眼睛,感受着這份來着阿爾德裡安深沉的愛意,心中那份隐藏的不安逐漸被安撫。
鼻尖充滿着來自阿爾德裡安的味道,是硝煙中烈火熊熊燃燒的逼仄,是血汗交織下難以言喻的沉重,卻也是獨屬于他的,令蟲安心的氣息。
尤裡斯的雙手在阿爾德裡安的背上輕輕摩挲,像是要将這份溫度,這份觸感,這份存在,深深地刻進自己的骨髓裡,永不相忘。
“你怎麼回來了?”尤裡斯的聲音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顫抖,像是壓抑了太久的情緒終于得到了釋放。
也許無論是人或者是蟲,在生病時,總會不由自主的暴露出幾分脆弱。
“不是說離帝都星很遠嘛,你怎麼回來的?”尤裡斯低頭吻觸着阿爾德裡安的頭頂,半晌才擡起他的額頭檢查之前在視頻中看見的傷口。
A級雌蟲的恢複力強大到變态,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
尤裡斯在這片光潔的額頭,落下了一個接一個輕輕的吻。
“穿梭蟲洞。”
尤裡斯聽見阿爾德裡安的話語,偏了偏頭:“嗯?”
“穿梭蟲洞可以節約時間,快速趕回帝都星。”
尤裡斯感到一陣緊張,他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
突然間,他的心髒開始跳動得異常迅速,仿佛随時都要從胸腔裡跳出來。這種感覺讓他感到恐慌,不禁脫口而出:“很危險嗎?”
阿爾德裡安偏過頭,笑得張揚:“不危險。”
半晌,阿爾德裡安不熟練的轉移話題,喊來了醫護蟲為尤裡斯做二次檢查。他像是第一次和尤裡斯在醫院裡見面那樣,退出蟲群将自己隐于黑暗裡。
他永遠不會告訴尤裡斯,自己在看見尤裡斯吐血的那刻,驚慌到失神,三魂五魄都去見了蟲神。
阿爾德裡安急匆匆的喊來丹尼爾.唐納部署餘下的清除計劃,好在隻有零星幾個地方需要掃尾,交給丹尼爾.唐納完全沒有問題。
他不顧丹尼爾.唐納的勸導,執意駕駛機甲穿梭蟲洞。
在蟲洞的深邃内部,空間似乎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扭曲了。
光線在這裡變得詭異,既非直線傳播,也非散亂無序,而是以一種似乎超越了物理定律的方式在空間中跳躍和閃爍。
傳說中蟲神曾教導子民們不要去踏足這未知之地,直到現在仍然沒有徹底征服蟲洞。
未知的能量波動充斥着蟲洞内部,每一次能量的波動都會帶來空間結構的微妙變化,像是一個永遠也走出不去的迷宮。
在這裡,時間與空間都失去了意義,隻有一片黑漆漆的深邃。
時間不再是線性的流逝,而是以一種複雜的方式在空間中交織和折疊。空間也不再是固定的框架,而是随着能量的波動而不斷變化和重塑從而聯通宇宙的各個空間維度,一旦行差踏錯都隻會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蟲帝曾派出研究小隊去探索蟲洞的奧秘,回來小隊蟲數隻剩一二,最終得出結論,蟲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縮短空間距離,但是危險性極高不建議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