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阿爾德裡安永遠不會告訴尤裡斯,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是我愛你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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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裡斯坐在病床上,乖順的擡手、張嘴配合着醫護蟲的檢查,在等一衆機器出結果時,尤裡斯沖着阿爾德雷安招招手,等阿爾德裡安靠近後,才一把抱住阿爾德裡安的腰将頭埋進他的胸膛,悶悶的說:“我不喜歡醫院。”
“别撒嬌,閣下。”阿爾德裡安摸着尤裡斯那頭柔順的長發,這隻蟲頭發軟軟的,不是說這樣的蟲性子軟嘛,怎麼這隻蟲偏偏看上去溫和有禮實際上卻像是塊不會吭聲的石頭。
萬事都想自己撐,自己抗。
甚至為了瞞住自己,他連美蟲計都用上了。
直到被發現後,才會扮乖示弱。
阿爾德裡安一遍遍摩挲着尤裡斯的頭發,順着頭頂開始下滑,劃過他精緻的鎖骨,到達他那被掀起指甲的指尖。
尤裡斯的手指修長而有力。
尤裡斯任阿爾德裡安将自己的手掌捧在掌心中,他那小心翼翼的态度不像是捧着手掌,倒像是對待一件一碰就碎的珍寶。
阿爾德裡安将尤裡斯的指尖翻來覆去的檢查,那被掀開的甲床已經被醫療倉複原了,還是那般白皙而細膩,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看不出一絲曾被掀開過血肉模糊的猙獰。
“你真的吓死我了。”阿爾德裡安将尤裡斯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緩緩開口吐出自己的後怕。
在那口鮮血湧出來的時候,阿爾德裡安的心彷佛也跟着被吐出來,落在滿是黏稠惡心的異星獸血液裡,一下又一下,從激烈的跳動歸為平靜。
平靜到像是被蟲扼住了脖子,喘不上氣來。
尤裡斯往向阿爾德裡安的眼中充滿了關切與自責,他明白自己給阿爾德裡安帶來了多麼大的沖擊。
同時尤裡斯也在驚喜,驚喜于這隻雌蟲比他想象的還要愛自己。
“别害怕,沒事。”
尤裡斯說這句話也并非一味的寬慰阿爾德裡安,他從醒來就能感覺到那股爆炸般信息流平靜了下來,他完完整整的想起了所有的回憶。
那些情感與情感的激烈碰撞所導緻的軀體應激,也随着信息流的平靜歸于平常。
他甚至不用等醫護蟲的結果,也知曉自己現在十分健康,而且未來也不會再遭遇這樣的事情。
阿爾德裡安挑着眉,不知道像是威脅還是請求般說道:“閣下,你要是死了,我可不會為你守寡。”
尤裡斯笑出聲,目光與阿爾德裡安交彙在空中,他靜靜的靠在床背,眼眸越來越濃散發着幾分恣意:“少将,你别想着守寡,我可沒這麼容易死。”
“你最好是。”阿爾德裡安的柔情持續了沒幾分鐘,又換上了那副野性難馴的模樣。
半晌,阿爾德裡安聽見終端傳來消息提示音,他點開終端,一行又一行仔細檢查起醫護蟲發來的尤裡斯身體報告。
上面的每一項數據都詳細記錄着尤裡斯的生理狀态,從心率、血壓到各項生化指标,無一不顯示出這位閣下十分健康。
健康到尤裡斯吐血的畫面像是阿爾德裡安自己無端幻想。
阿爾德裡安越看眉頭皺的越緊,煩躁的摸出口袋的咽找了根叼在嘴裡,并不點上,隻是以此來減少内心的焦躁。
怎麼檢查不出來問題。
阿爾德裡安将尤裡斯的被角掖好,起身去找了醫護蟲詢問報告的問題并試圖勸醫護蟲開啟第三次全面檢查。
尤裡斯靠在床背上,看着阿爾德裡安為了自己忙前忙後的模樣,心底生了一股隐秘的滿足感。
尤其是阿爾德裡安同醫護蟲交流着,回頭瞥見自己的被角被掀開。一邊繼續嘴裡的詢問,一邊走進再次給自己掖好被角時,這股滿足感達到了頂峰。
尤裡斯見阿爾德裡安掖好後,起身走開,又裝作不經意間掀開被角,他甚至還微微扭動了一下,讓被角看起來更像是自然滑落。
果然,阿爾德裡安再次過來了。
尤裡斯的眼睛裡閃着亮光,心滿意足的享受着阿爾德裡安無微不至的照顧。
尤裡斯試圖再次掀開被角時,被阿爾德裡安按住手,他粗粝的指腹在尤裡斯手心摩挲:“閣下,别胡鬧了。”
話音剛落,尤裡斯感覺到額頭落下了一個充滿賄賂性質的吻。
于是,得了雌君便宜的尤裡斯,終于心滿意足的躺下,并拍拍被子示意阿爾德裡安自己接下來都會乖乖的,絕不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