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到今天吃盡了苦難,她回回想到那些調查報告和病曆單,那晚急救室冰冷的走廊心裡都疼的緊,她們願意寵着怎麼了?
孩子反過來對待家人哪回不是誠心實意?
人諾諾的親媽留的遺産是擺設嗎?
況且,多少錢能換真心?她們自己的東西愛怎麼給怎麼給,愛給孩子多少給多少,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放着自己家的土皇帝不當還跑她們地盤來微服私訪!
可笑。
陸霖焫不依不饒地繼續念叨着。
“你說說諾諾,有錢不會花,這錢還沒花出去,白眼子先受了一通,找誰說理去啊?”
“說理的人多了去了,先不說咱爸,你看咱家大美人已經把冤案斷的頂漂亮了。”
陸霖焫笑着擺擺手。
“去去去,少打趣我。”
“老婆,你有沒有發現你跟闫峯一個樣。”闫毅笑了笑,繼續道:“果然是親母子。”
陸霖焫詫異,“什麼樣?你胡說什麼?”
那個小子的死性子哪點像她?
闫毅笑着給老婆捶着肩膀,道:“錢是諾諾不會花嗎?你跟闫峯領頭的不教,我們哪敢越俎代庖呀!”
陸霖焫笑了笑,沒有反駁。
她煩了一通精神不濟,懶得管家裡的來客,直接歇着睡了會兒,哪成想到夢裡也不的安甯。
夢裡陸霖諾跟個蒼蠅似的圍在她眼前飛了飛去,非要看她的臉。
追着問為什麼眼睛紅了,是不是哭過?
無論陸霖焫怎麼否認,陸霖諾都一口咬定就是哭了,說什麼我天天哭,媽媽的眼睛一看他就知道是哭過了。
這下糟糕了,誰也勸不住,陸霖諾開始嚎啕大哭,吵得她耳朵疼,睜開眼,才發現是夢。
陸霖焫拍拍驚魂未定的胸口,翻身側躺着,結果一扭臉陸霖諾放大無數倍的臉就怼在她眼前。
啊!!!
陸霖焫吓得驚叫出來,她心裡難以置信,是還在做夢嗎?
“媽媽,你醒了。”
陸霖諾揉了揉眼睛,想起身,腿有點麻,他費力伸直腿緩解着僵麻。
陸霖諾原本是來叫媽媽吃晚飯,吃完飯還要放煙花,結果媽媽房間的毯子又軟又厚,坐下來趴在床頭看了會兒睡着的媽媽,中午光顧着玩沒午休的陸霖諾直接原地跟着睡過去了。
“哎呦我的天呐。”陸霖焫複又拍了拍胸口,“乖乖,你怎麼趴媽媽床頭就睡了。”
“要吃飯了,媽媽。”陸霖諾看了眼時間,竟然才來了不到二十分鐘,他明明感覺睡着好久了。
陸霖焫也跟着他看了眼表,哎呦,她這一覺睡的夠久。
“來,媽媽扶着你,腿還麻嗎?”陸霖焫捏了捏陸霖諾的臉,“也不知道躺床上睡,坐地上不難受嗎?”
陸霖諾揉了揉眼睛,道:“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
“乖,你先去吃飯,媽媽洗漱一下就來。”
“好,媽媽快點哦,我都聞到了,有媽媽喜歡的黑蘑菇炒飯。”
陸霖焫笑了笑,糾正道:“是幹巴菌炒飯。”
對方應了聲就歡騰地跑了出去。
家裡今天來的人也不少,她偷閑睡了一下午,苦了她老公和兒子來招待了,不用想都知道老爺子肯定帶着陸霖諾躲起來了,而陸澄澤和陸霖洛隻會躲的更遠。
果然,晚飯直接擺了三桌,吃飯時間,自家那幾個‘社恐’沒法逃了,都圍坐在陸霖諾身邊護着,滿臉寫滿生人勿近。
反倒江源頂替着幾個人,左右逢源的應對,老爺子也有些頗不耐煩得應和着小輩們的恭維。
其他人沒有敢同闫三爺那麼大排場,喜好都藏的嚴嚴實實,丁點不敢表現出來,更不敢對陸霖諾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尊重。
陸霖焫心裡歎口氣,她現在特别想念去年過年,一家人溫溫馨馨的,清淨自在。
今天家裡的場面都算是冷清的,好在沒有鬧人的小孩,往後幾天來客越來越多,很是勞人,闫家人多到有時候連她都認不清、記不住。
後面幾天家裡來來往往的小孩子很多,大多數都比較聰明伶利,乖巧喜人,想是提前被家長再三叮囑,諄諄告誡過,女娃娃個個打扮的喜慶漂亮,男孩個賽個的可愛帥氣。
但孩子多了,總歸年紀小,不記事,不知道輕重。
正巧陸霖諾端着他和老爺子的水杯出來,就看見闫二伯家的小孫子蹦跳着摘他的玫瑰花樂高。
自從陸霖諾開始玩樂高,家裡到處都擺着他拼成的物件,那玫瑰樂高陸霖諾一共拼了八支,全擺放在廳堂正窗架邊,顯眼得很,熊孩子看着顔色鮮豔,趁人大人不注意蹦蹦跳跳把能夠到的幾支全摘了,斷開的組件零零散散的掉了一地。
要沒被陸霖諾看見,陸霖焫也懶得跟小孩子計較,隻會讓人幫忙收了重新拼好擺着,全當什麼也沒發生。
可壞就壞在陸霖諾看見了,對方當即把杯子給阿姨就氣沖沖的跑過去,過去了又不敢跟人小孩鬧,橫着身子擋着剩下的玫瑰樂高,圓溜着眼鼓着腮幫子兀自生氣,一點也不吓人。
小男孩七八歲,家裡小霸王當慣了,比陸霖諾會橫多了,見被擋住,不管前面的哥哥比他高多少,伸手就去推,陸霖諾不想被碰到,更怕起沖突不小心傷到小孩,自己趕緊往後退一步,結果後腦勺撞到架子上。
剛注意到窗邊動靜緊忙趕忙過來的陸霖焫和闫峯都來不及阻止。
小熊孩子沒推到人更暴躁了,拿着手裡的假玫瑰就往陸霖諾身上砸。
東西是扔過去了,人也被快步走來的闫峯猛的拉了一下後領子,摔了個屁股蹲兒,熊孩子當即就繃不住,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扯着嗓子大聲哭嚎尖叫。
闫峯一個眼神都沒給這撒潑的熊孩子,抱着陸霖諾揉着對方撞到的後腦勺。
“寶寶,疼不疼?”
“花都壞掉了。”
陸霖諾趴在對方懷裡,耳邊全是小孩子鬧人的哭喊,心裡委屈的不行,他撞到腦袋了都沒哭呢!
“壞掉了重新買,我給寶寶拼,下次不能這樣,很危險知不知道?”
架子上還有花瓶,萬一砸下來後果是闫峯真不敢想的。
陸霖諾難過死了,“那是我專門挑的送給媽媽和姐姐的,不是随便買的。”
“對不起,寶寶别生氣,是我說錯了,一會兒我重新拼回去,保證完好無損。”闫峯哄着懷裡人,耳邊也是小孩子煩人至極的哭鬧聲,于是皺着眉将懷裡人抱起離開。
走之前冷冷的回頭看了一眼,小孩的爸爸不斷地給陸霖焫賠禮道歉,小孩媽媽費力的捂着孩子嘴,但被熊孩子掙紮拍打着,一身牛勁的胖小子,瘦小的女人根本挾持不住。
周圍其他人跟着陸霖焫撿着散落在地上的組件,場面混亂極了,闫峯早就受夠了這些烏七八糟的人,他倒沒必要非要跟臭小孩計較,養不好都是家長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