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銘說着,又想起了一事,“去年十月份那會兒,小景先生确實和他在橫城見過面,不過沒多久,劇組就出了事故。”
“我知道了。”
遲歸将平闆遞了回去,“明天他們倆見面,你遠遠看着就行,不用湊近打擾,保證安全就行。”
陳易銘點頭,“明白。”
遲歸眸光微泛,又想起了一件要緊事,“對了,你讓林叔上來一趟,我正好也有事要交代他去辦。”
“好的。”
……
次日下午,竹林經紀。
這家工作室才成立一年,但内在的裝修風格完全貼合工作室名稱,就連休息室裡都布置了不少“竹”的元素,風雅十足。
“小瞬,來——”
喻修竹将一杯泡好的果茶遞到了景瞬的面前,“知道你不愛喝咖啡,所以給你泡的果茶,酸甜口的,你試試。”
人如其名,喻修竹的君子氣度是由内而外散發的,平日裡對人待物總是溫柔體貼、細緻入微,一雙笑眼輕易就能博得任何人的好感。
景瞬揚唇,捧着果茶暖手,“謝謝喻哥。”
喻修竹在他的對面坐下,“你和我還客氣什麼?”
兩人其實很早就認識了——
景瞬當初參演過喻川導演的電影,雖然隻是出場很短暫的小小配角,但意外結識了來劇組探班的喻修竹。
兩人相差了八九歲,可是聊得投緣,這些年一直保持聯系。
“小瞬,我看你的狀态比之前好了不少。”
聽說劇組出事後,喻修竹就第一時間去醫院探望過景瞬,也會隔三差五在微信上發去關切。
景瞬也不藏着掖着,“有人替我請了宋老教授的團隊出山,我上周已經找他診斷過了,這雙腿還有希望能好。”
醫療團隊那邊正在根據他的具體情況,商讨并且制定手術方案。
景瞬今天上午才去做了二次檢查,“要是進展快的話,下月中旬就可以進行第一輪手術。”
“真的?那太好了!”
喻修竹聽見這一消息,真心實意地替他感到開心,“後續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景瞬笑着,“謝謝喻哥。”
喻修竹喝了一口咖啡,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麼顧慮。
景瞬看出他的遲疑,“喻哥,你有話就直接問吧,你今天找我來,應該不是為了簡單閑聊的吧?”
喻修竹笑了一下,“确實有事情想問你。”
“嗯,你說?”
“小瞬,你和遲氏董事長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我怎麼聽别人說,你們倆……”
喻修竹人脈交際廣,本身又是豪門闊少,隐約間就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不過,這些消息的傳播範圍不算廣,可能是因為遲歸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裡,沒有人敢在明面上讨論他的私事。
景瞬愣了愣,一時沒接話。
喻修竹見他沉默,“抱歉,我并不是故意想要探聽你的隐私。”
“喻哥,我是和遲歸住在一起了,但現在不方便透露過多,不過你放心,我始終清楚得知道自己要什麼、在做什麼。”
“對我來說,沒什麼比重新站起來更重要的事。”
景瞬點到為止。
喻修竹心裡有了分寸,轉移話題,“嗯,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如果沒有發生那樣的意外事故,景瞬現在就該是他工作室旗下的簽約藝人,由他親自帶領着在圈内拍戲打拼。
喻修竹從小跟在名導父親的身邊,耳濡目染了不少——
很顯然,景瞬在表演方面是有天賦的。
即便從小到大接拍了那麼多影視作品、遇到的劇本質量參差不齊,但景瞬的靈氣從未被磨滅,而是越發紮實了基本功、磨砺了演技!
兩人視線相對,景瞬看穿了對方眼裡的惋惜,“喻哥,我是不會放棄演戲的。”
他從未放棄過自己的電影夢想,他熱愛表演,十幾年如一日,“如果還有機會,我要一直活在鏡頭前、去完成每一個屬于我自己的角色。”
當然,景瞬也知道,在自己的雙腿徹底好轉之前,這樣的工作機會很少很少。
喻修竹聽見他的表态,暗松一口氣,“隻要你想,我的工作室永遠會對你抛出橄榄枝,那份意向合約依舊有效。”
景瞬心尖一暖,鼓起勇氣詢問,“喻哥,我确實想要請你幫幫忙,你手頭有沒有适合我的工作?”
“你想找工作?”
“嗯!”
景瞬應得懇切,“哪怕不是在鏡頭前,隻是待在幕後也可以,我可以後期剪輯、寫腳本分鏡,還有字幕翻譯什麼的……”
雖然有了遲歸的協議幫助,他暫時不需要為了治療費和生活費發愁,但協議始終有到期的一天。
景瞬早已經過了天真的年紀,有了前車之鑒,他再也不想把自己的未來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他明白自己早晚要離開遲家,到時候,不僅得還錢給遲歸,還得面對各式各樣的花銷問題。
既然活着,就要長遠打算。
“喻哥,我想要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攢點錢。”景瞬抿了一口果茶,試圖壓住那點不自信,“如果、如果還能和娛樂圈挂鈎的話,那是最好的。”
“小景,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作為一個演員,的确不能長期缺乏曝光和話題。”喻修竹真心将景瞬當成弟弟看待,自然想着幫忙。
他在腦海裡努力搜刮了一圈,靈光乍現,“你别說,我還真想到了一檔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