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跟衆人一樣布魯斯被嗆得幾乎說不出話,但他知道,這是催淚瓦斯。他不清楚下面出了什麼事以至于警方需要不顧人質安全暴力突入,本能已經先理智一步讓他盡可能往牆壁靠近以免被撞倒或者——
“砰!”
“不許,咳咳,亂!所有人,咳咳,不許——”
聽上去像是有人試圖開槍攔住慌亂的人群,但這毫無疑問就是個昏招,無法視物又遭受多重刺激的人質隻會被槍聲激發出憋了整晚的情緒,暴力此時根本無法鎮壓混亂,已經沒有在乎會不會受傷的問題了,他們隻想沖出去——出去了才可能活。
隻是這種混亂苦了體力不足的老人和孩子,但所有人都自顧不暇,根本不可能有餘裕去發善心幫助别人。
布魯斯不想被人流裹挾,他用袖子捂住口鼻試圖自己找到後門的出路,卻冷不防被人扯了一下,他試圖反抗卻意外發現那人力氣大得驚人,竟直接把他怼到了牆上。
随即,子彈穿透牆壁的聲音便在布魯斯耳邊炸開,而不等驚了一身冷汗的他開口,他懷裡就被人塞了一團軟而溫熱的小東西。
“這邊走,”那人說着,推了他後背一把,“這孩子跟她媽走散了,帶她出去。”
被“托孤”的布魯斯下意識抱緊了懷裡抽泣不止的孩子,沒能反應過來就又被找到出口的人群推推搡搡地帶出了大門,而那天晚上,他再也沒找到那個聲音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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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豔陽為哥譚蒙上了一層虛假的暖色調,上世紀風格的古早建築與新時代最受歡迎的玻璃房良好地融合在同一條街道上,穿透時空撲面而來的都是金錢的味道。
行人如織,卻沒人有權利在這裡留下一席之地。
咖啡廳外的露天卡座上,金發碧眼的青年心情愉快地撚起最後一片巧克力豆曲奇,在同桌人的怒視下一口吞了下去。那曲奇餅個頭不小,這舉止實在有些粗魯,但感謝上帝,在這個顔值即正義的星球上,任何人看到這張臉的主人恐怕都會寬容不少——除了那些已經熟知其秉性的人。
“約納斯,我說的你都記住了沒有?”戴着誇張耳環的黑人女性不滿地伸着玫紅色的指甲重重地在桌面戳了兩下。
“當然,就是裝純嘛,我很會的。或者你對我這麼沒有信心想介紹其他的工作給我?沒問題,我早說過,隻要有錢賺我不挑活兒,波比。”約納斯拎過一片餐巾紙,一邊象征性地擦了擦手,一邊歪着頭打量馬路對面高大得建築,那正是他今天的目标,也是屬于韋恩集團的産業。
“呵,那要不然我現在就聯系傑奎琳女士?打從第一次看見你的照片——啧啧,你知道她有多眼饞你。”波比冷笑着把手放到了手機上,作勢要撥。
“你的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拙劣,”約納斯彎起唇角,絲毫沒把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甚至半真半假地說道,“錢色交易也不是不行,但是波比,就算是金主,臉也很重要啊。”
“……你也就仗着你這張臉!”波比大大地翻了個白眼,起身抓起手包,臨走不放心地又囑咐了一句,“你把那個人的好惡給我好好記牢,你這身行頭可花了老娘不少錢,我可等你這給我回本兒呢!”
約納斯笑吟吟地連連點頭。
波比·埃布爾是約納斯來到哥譚找工作時碰上的過氣模特,這女人模特業務能力不行,卻是個不錯的黑中介,包辦一切基本手續還從不多問,除了抽成極高外,約納斯對她可謂十分滿意。當然,站在波比的立場,約納斯這種從天而降外貌和能力都極為能打的搖錢樹也是可遇不可求,順便說一句,韋恩晚宴上的臨時工作也是波比介紹的。
“還有管管你這張嘴!胖起來我也沒活兒給你!”波比羨慕嫉妒恨地最後瞪了一眼盤子裡殘存的點心渣,一扭頭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她要節食,隻能眼睜睜看着它們全進到那個男人的肚子裡去。
約納斯笑容不變,沖着那朝氣蓬勃的背影連連揮手直到女人徹底消失在街角,這才看了一眼手表,見時間差不多了,約納斯擡手示意一直在偷偷看他的女招待結賬,并慷慨地給了一筆不小的小費。
這其實隻是一個韋恩集團旗下某個消費品牌的平面廣告面試。
但對約納斯這個已經打定主意靠臉吃飯了的人來說,卻是很重要的一次機會,它極可能成為他敲響哥譚時尚圈的大門的那塊磚,基于他現在沒有任何經得起考究的履曆。
不是沒想過借着他對布魯斯·韋恩那點隔了一個時空的了解直接從BOSS下手,但昨晚宴會一面讓約納斯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那到底是布魯斯·韋恩,哪怕他沒有成為蝙蝠俠,那份精明和警醒就不是好糊弄的。既然如此,他幹嘛費那個事去攻略一個韋恩呢?還是挑些腦子長在下半身的人操縱更便利,畢竟他現在的需求很簡單,有錢賺就可以了。
一身貼合曲線的休閑西裝将約納斯稱成了人群中最吸睛的那個,前台的姑娘幾乎從他出現在大門口開始就沒辦法把眼睛從他身上移開,約納斯滿意地扶了扶墨鏡,禮貌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預約。
他不知道的是,從他踏進這棟大樓開始,他的一舉一動便都在了某個人的監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