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布魯斯主人，我恐怕要告訴您一個壞消息——昨晚的監控已經被破壞殆盡，我們無法核實這個年輕人是否就是把孩子推給您的那個人。”

“嗯。”

這個結果布魯斯并不意外，昨天的歹徒明顯早有預謀，不提前破壞監控的可能性極低。

“是否需要我安排人專門留意一下他？”阿爾弗雷德問。

“唔……暫時不必，優先配合警方行動排查内鬼。”

布魯斯摸了摸下巴，眼睛并沒有從屏幕上移開，監控的畫質沒那麼清晰，但那年輕人看上去甚至比在宴會上更引人注目。

其實他心裡是笃定約納斯就是那個拉自己避開攻擊的人的，即使沒有明确的證據。可他又無法向阿爾弗雷德解釋為什麼要急着去調查對方——細究起來，那甚至也不過是布魯斯昨晚某個時刻突然生出的一種感覺，亦或說是一種好奇心，讓布魯斯覺得他有必要認識這位年輕人，而他們似乎應該是認識的。

“他是去應聘的？”布魯斯看着郵箱裡回傳的資料，想了想，安排道，“先往他的賬戶裡打一筆獎金，另外，如果他通過這次面試，後面考慮把他安排到總部這邊見見傑西卡，我記得她上個月提過她想要個宣傳口的門面？”

布魯斯記得約納斯似乎很缺錢，他想：如果這個男人的能力跟他的臉一樣過得了關，他不介意給對方一個快速爬升的機會。

“我會跟進，”阿爾弗雷德平靜地看了眼監控裡的男人，應下了這樁差事，“另外，您救下的那個孩子，她的父母來訪，您現在是否——”

“啊，可以，我去換件衣服。”

布魯斯起身，疲憊地捏了捏眉心，他也是整晚沒睡，催淚瓦斯帶來的不适也是需要做些處理的，這麼一折騰，他到家時已近天明，雖然已經知道那孩子的父母想上門緻謝但他确實沒料到他們會來這麼早。

“韋恩先生！”

看得出，這年輕的兩口子情緒還沒平複下來，他一露面，孩子的媽媽眼圈就開始泛紅。

“哦，感謝您、感謝您，如果不是您，我的女兒、我的寶貝安娜——安娜！快來，謝謝韋恩先生！”

那小女孩兒看上去蔫頭耷腦的，很不精神，布魯斯懷疑這孩子很可能是被父母硬拉過來道謝的，其實他真覺得沒這個必要……

“謝、謝謝您。”

安娜聽話地道了謝，但她遲疑地盯着布魯斯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一扭頭就把自己埋進了母親的懷裡，細聲細氣地說:“但是媽媽，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的，真的不是這個叔叔呀。”

感激的笑容僵在夫妻倆的臉上，小小的女孩子以為她已經很小聲了，殊不知孩子的音色尖銳，根本藏不住。

“哦？那你知道是哪個叔叔把你交給我的嗎？”布魯斯倒是沒覺得尴尬，畢竟他一開始就跟這對年輕的父母解釋過了，見這女孩兒似乎還記得，便饒有興緻地追問了起來。

“不知道……安娜睜不開眼睛，”小姑娘想了又想，委屈地扁起了嘴，“安娜隻記得那個叔叔沒穿衣服！”

“噗！”

就連受過專業訓練的阿爾弗雷德都忍不住别過了臉，孩子父母臉上的尴尬都快兜不住了。

“安娜！”那年輕的母親哭笑不得地捂住孩子的小臉兒，“不能這麼說話！”

“沒事兒沒事兒，加斯克爾夫人，”布魯斯按了按眼角，笑意不減，“童言無忌，而且我知道，安娜說的是實話。”

他愉快地俯下身，摸了摸不知所措的安娜那顆神奇的小腦袋瓜兒，說：“我知道你說的是誰，這樣吧，等我找到那位叔叔，就讓你們見面怎麼樣，安娜？”

小姑娘的年紀還不能讓她想明白大人們都在笑什麼，但顯然她的父母把她教養得很好，見布魯斯支持自己，燦爛的笑容立刻回到了她的臉上：“當然好呀！安娜也會好好向那位先生道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