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韋恩的辦公室很大,甚至有兩個視野寬闊的觀景露台,屋内整體裝潢以木質色調為主,地闆光可鑒人将高至屋頂的書架都倒映得一清二楚,雖然各色建材擺設都處處透着奢侈,但約納斯隻覺得這裡一眼望過去就透着冰冷,沒有一絲人氣兒。
不過考慮到凱西說過韋恩先生很少在公司久待,這似乎也說得過去。
辦公室的大門敞開着,任何人隻要有心都可以看到他在房間裡的一舉一動。而約納斯也沒有像一個普通的面試者那樣正襟危坐在待客的沙發裡,他不喜歡這房間的氛圍,就幹脆起身向開放的那邊露台走去。露台門邊的内牆說挂了幾幅三口之家的全家福,約納斯駐足看了一會兒不知為何有些不自在,便走了出去。
今天的哥譚稱不上晴朗,但空中涼風習習倒是很适合觀景。
約納斯的視力極佳,站在圍欄邊沿下望,他幾乎可以立刻找到自己第一次碰到布魯斯·韋恩的那家酒店。
腳下高樓林立、重重疊疊,哥特式的鐘樓和遠處大橋的龍骨隐藏在氤氲霧氣裡若隐若現,約納斯幾乎可以想象到了夜晚,這些鋼筋混凝土打造的巨獸在夜色籠罩下會是一副怎樣張牙舞爪的模樣。
雖然聽說站在城市高處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滿足人類内心的掌控欲,但這種令人不愉快的景色……約納斯覺得以韋恩的财力大可換個好位置,看海就是個不錯的選擇,哥譚港外不遠還有一些小島,那邊的景緻想必很不錯。
約納斯的思緒越飛越遠,直到門外此起彼伏的招呼提醒他此間的主人終于回來了。
“韋恩先生,下午好。”
約納斯露出一個堪稱燦爛的笑容,這自然可以歸因為他對“衣食父母”的“尊敬”,但在内心深處某個他難以深想的角落,約納斯也不得不承認,每一次看見布魯斯·韋恩,他都隐隐有種混雜着緊張和興奮的奇妙情緒,促使着他一次又一次或主動或被動地接近對方。
“下午好,見到你真令人高興,約納斯。”
沉重的大門在布魯斯身後無聲合攏,男人并沒有進入整體,而是大步走到自己辦公桌另一側的酒櫃,取出了半瓶琥珀色的液體。
“想來點兒嗎?”他問。
“不了,謝謝。”
“其實我平時不會這個時間就開始喝酒,”布魯斯語氣随意地解釋,“但你知道,即使是布魯斯·韋恩,很多時候也不得不面對一些讓人難以忍受的家夥。”
約納斯點點頭,猜測對方這個中午過得不太輕松。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這也該是您助理工作的一部分嗎?”
“抱歉?”布魯斯沒跟上約納斯的思路。
“趕走沒眼力見的家夥、必要時候為您解圍,如果實在無法脫身,”約納斯笑着眨眨眼,“就想辦法讓您盡快恢複良好的心情,畢竟整個韋恩集團可都指着您吃飯呢。”
“我沒有——”布魯斯笑了起來,“——好吧,如果你可以做得到的話,那當然很好。”
“我盡力而為,韋恩先生。”
“我拭目以待。”
布魯斯·韋恩經常打交道的必然都是有一定地位的政商界人士,真那麼好打發他今天中午就不會這麼頭疼,但兩人誰也沒有指出這一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人這種暗中觀察、靜觀其變的行事作風到還有些不謀而合。
“所以我這就被錄取了?”約納斯高高地挑起一邊眉毛,好笑之餘又有些不可置信。
布魯斯知道自己這看似心血來潮的行為讓人疑惑,便随口給了個理由:“阿爾弗雷德的精力有限,他的時間會放在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上,所以一個助理是必要的。”
“你形象體面,會開車、有格鬥底子,這很好,”他回憶着兩人僅有的兩次照面,說,“而且我認為你的分寸感不錯,又剛好在哥譚沒有什麼背景,既然你非常符合我的需求,我為什麼還有花時間去找别人呢?”
約納斯并不覺得這些解釋很站得住腳,偌大的哥譚再加上旁邊的大都會,一個韋恩想找符合這些特質的人還不容易嗎?如果他不是布魯斯·韋恩,約納斯幾乎都想武斷地認為對方看中他的臉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