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法不錯,在哪兒學的?”
打了兩個電話,把方才路上發生的事情交代給阿爾弗雷德和戈登,心神安定的布魯斯一面對着車窗随意地理着頭發,一面漫不經心地問約納斯。
“這個嘛,”想起自己的人設,約納斯随口編道,“之前做保镖的時候學的,還要感謝潘尼沃斯先生未雨綢缪,在車裡放了槍,不然我就隻能赤手空拳地跟那些家夥肉搏了。”
“呵,”布魯斯笑了一聲,心道信你個鬼的保镖,“我怎麼覺得這把槍放的不好,埋沒了你的格鬥技術,你不是老虎都能打的男人麼?”
“最大程度保證您的人身安全是我的責任,韋恩先生,”表忠心的話約納斯簡直是信手拈來,“炫技什麼的,沒必要。”
“我也學過格鬥,”布魯斯說,“找時間切磋一下。”
這不是一個問句,約納斯有點為難,他不太願意跟普通人動手。
“嗯?”
“好的,韋恩先生,聽您的安排。”約納斯微微側過臉,表示服從。
車輛駛上了盤山路,他們離老宅越來越近,忽然一團騰起的火光自遠處炸開,在兩人的臉上突兀地投下小片散碎的暗橘色光暈。布魯斯看着那火光的方向,面色沉了下去。
“被滅口了?”約納斯猜測,“或者至少也是想湮滅證據。”
“反應得很快。”布魯斯評價。
“你認為是同一個人做的嗎?”約納斯指的是想盜走項鍊又引發演出事故的犯人。
“不像。”布魯斯回過頭不再關注爆炸的方向,眉宇間透着笃定。
“給我發短信的人熱衷于藏頭露尾的犯罪遊戲,今晚這件事不像他的風格,”他沉吟着說道,“追車、槍擊,這種做法非常老派,倒更像是□□……”
“哇哦!”約納斯驚歎,又興緻勃□□來——□□啊,他久聞大名可還從來沒有碰到過。
在約納斯原來的世界裡,争鬥已經被拉高到各路神明、宇宙大戰的高度,□□在超能力者們面前跟毛絨絨的小動物一樣别無二緻,這些讓普通人諱莫如深的組織在他們的世界裡毫無存在感。隻是碰巧約納斯很喜歡看電影,才知道還有這樣的群體,現在終于有機會見到活的了,他怎麼可能不來了興緻?
布魯斯不解地看了約納斯一眼,不理解這人的反應為何總是這麼出人意表。
“您的仇家可真多啊,韋恩先生。”
“是啊,我也是才知道有這麼多人想要我的命,”布魯斯說,“約納斯,你的語氣可以再嚴肅一點。”
約納斯立刻拉平了嘴角,遞給自家老闆一個銳利可靠的眼神:“好的,先生!”
布魯斯揉揉額角,不管約納斯表現出多高的服從性、對他表現得多麼尊敬,他總覺得這個人骨子裡根本就沒有任何敬畏心可言,這讓他實在很難相信對方口中輕佻的“好的”能有幾分可靠。
仔細回想一下,這種苗頭從他們兩人初識的時候就是有的,到後來的鬥虎、追車,約納斯從沒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張,如果不是這孩子還太年輕,布魯斯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某個犄角旮旯蹦出來的亡命之徒。
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哥譚的環境非常複雜,”布魯斯語重心長地告誡,“你跟在我的身邊,之後可能随時要面對更危險的情況。”
“或許你的頭腦和身手都很好,約納斯,但如果你以為憑借一些運氣和小聰明可以此次蒙混過關,我恐怕在這個職位上你堅持不了太久。”
“這就是你之前幾任助理都做不長的原因嗎?”約納斯隐約已經可以看見老宅的輪廓,他開始放慢了車速。
布魯斯沒有回答,解雇前面兩人助理的原因解釋起來更複雜,過去的事他不想多談。
但他沒回答,約納斯就當他默認了。
“路遙知馬力,我們才剛開始合作不是嗎?”約納斯說,“我确實還不夠了解哥譚,但請相信我幹一行愛一行的好品質,我會很快适應這裡的,韋恩先生。”
車子停在高大的鐵門外等待開門的空檔,約納斯側過身面向布魯斯自信地說道:“而且不管情況多複雜,隻要我在你就不會死。”
語言很難描述布魯斯此刻的心情,或許是疲倦讓他産生了幻覺,也或許是自約納斯背後投射過來的燈光過于炫目,在這個瞬間,金發碧眼的青年在他眼中就仿佛傳說中神明行走在人間的使者,觀之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