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他人低頭不說話,明烑補充:“一般人要花四到五個小時。運氣很好,實力也不錯。總之,你們幹得讓我滿意。”
衆人終于将目光投向了那個随意地靠在沙發裡的青年。
他的年紀比這裡大部分人都小,但絕沒有人敢輕視他,他們知道在他活着的短短十九年裡達到的水平讓絕大多數造夢師都望洋興歎。
見到過他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感歎,如果他現在仍活着,會是何等的傳奇。
“這宮殿到底是個什麼運行機制?”陳雪非忍不住問,“感覺和電影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因為他根本沒怎麼看電影,“我改了一些設定。這座宮殿是一個祭壇,在上一次祭祀時召喚出了那條狗,将人全部趕到了第二層。人全部死在了那兒,下一次祭祀要用到這座宮殿所有的死人,就是你們碰見的僵屍。我在第二層設了八個機關,就是要讓外來者打開。”
他摸摸下巴,問:“這段劇情感覺還不錯吧?”
“很不錯,”林烈之附和,“比原劇情好很多。”
陳雪非投以震驚的目光。他環顧一圈,見衆人臉上都是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意識到不是他有問題,而是他面前的這兩個一個敢說一個敢誇的大佬有問題。
他不敢說什麼可能讓明烑動怒的話,隻是問:“你為什麼不去當小說作家?”
“想過,”明烑回答,将這句話當作誇贊一并接受,“小說沒夢裡有意思。哦,對了,至于過關方式,如果外來者改了圖騰,祭壇就會把他們送到下一層。不需要鑰匙,很容易吧?”
屈文回憶起了在傳送之前僵屍的暴動,不敢苟同。
“那條狗是幹什麼的?我們不需要喂它肉什麼的嗎?”葉爾莎問。
“狗的話,電影裡的設定就直接拿來用了。基本上了二樓就不用管它,當然,如果有人想要宰了隊友去喂狗我也沒意見。”
惡趣味。四人的腦海裡同時浮現出了這個詞。
“你,那你……”陳雪非的目光在林烈之和明烑之間轉來轉去,絞盡腦汁地想要再問一個問題,“你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貓是夢塔主人?”
“不知道,”明烑在林烈之開口前面不改色地回答,“我沒告訴他。”
他做出不再回答任何問題的架勢,看了看表,道:“還有不到半小時,你們可以回去。”
“可我們隻過了三層。”包濂道,在這個論年紀可以當他兒子的青年面前小心翼翼。
“夠了,”明烑勾了勾嘴角,他看向林烈之,眼裡的溫柔缱绻幾乎要溢出來,“是你們的話,一定可以幫他得到想要的東西。”
他從耳朵上摘下那枚耳釘,放在林烈之手裡:“我不能幫你們開窗。自己動手吧。”
林烈之撚了撚那枚耳釘,小巧的,雪白的,仍帶着明烑的溫度。
他稍一使勁,耳釘比他想象得更脆弱,一下就在他指尖四分五裂。
一道門在衆人面前徐徐滑開,黑白相間的,門框上雕刻着細緻的花紋。
幾人最後看了一眼明烑,一個接一個走出了門。
林烈之沒有跟着離開。直到門最後自動消失,那枚耳釘重新出現在明烑手裡的時候,他都沒有動彈一下,相對地明烑也沒有,像是他們同時等待着隻剩兩人的時刻到來。
見明烑擡起胳膊要戴回耳釘,林烈之握住他的手腕,道:“我幫你。”
他從明烑掌心捏起那顆小小的耳釘,小心地穿過耳垂上的小孔。
幾秒鐘,卻像幾十年一樣漫長。
他記得自己将禮物送給明烑的時候,他的隊長看着他,面色複雜:“你知道送别人鑽石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啊,代表永恒,”當時的林烈之坦然道,“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林烈之松開明烑,撚了撚指腹殘餘的溫度。
明烑一摸耳朵,問:“還有二十分鐘,要留在這裡陪我嗎?”
他沒有等林烈之的回答,他知道答案一定是“要”。
林烈之靠在沙發背上,躊躇片刻,道:“我在二樓看到了……呃,你的一段記憶。”
明烑一頓:“什麼記憶?”
“就是你和明占江先生的一段談話,好像在說什麼任務。還有,呃,他告訴你我有個婚約。”
明烑擡頭望着虛空,像是在思考明占江是什麼人。半晌他才慢吞吞道:“哦,那個啊。記起來了,我本來想在那面鏡子裡放一段分屍視頻的來着,人臉換成鏡子前面的那位,感覺會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