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昨天老太太說的因為和他奶奶的一番情誼,他一個字都不信。
他不乏惡意的猜測,也許她就是想要把人放在衆矢之的,然後招緻禍端。到時候一個意外,這個生命也許就輕飄飄的消失了,而她則因為深居簡出、不喜吵鬧而置身事外。
季如真深吸一口氣,止住思緒,不讓自己往更深的黑暗去想。
小樓安靜得可怕,連傭人的腳步聲都聽不到,他突然有些想念别墅的阿姨們。
因為手臂受傷,季如真的日子過得非常單調,不能劇烈運動,平日裡隻能歲月靜好,在别墅的時候還可以和人聊聊天,或者被傅麗拉着逛街、打遊戲。
而現在,他坐在秋千上發呆,突然有那麼一瞬見覺得自己真的活得像一個文靜的小姑娘,他打了個寒顫,決定等胳膊好之後立刻鍛煉身體,争取回到以前的水平。
為了符合人物設定,現在身體的數據被系統調整過。
好在系統和他保證過下個世界的任務對象是男性,他到現在穿裙子還是有些别扭。
他拂過垂落胸前的黑發,思考着也許任務完成之後可以把它剪短。
突然,一股極為強烈的視線凝聚在他身上,季如真立刻擡頭看去,然後愣住。
景亦行緩緩走來,依舊穿着他的白大褂,陽光透過樹葉形成的光斑落在他身上,風微微浮動樹梢,透亮的光點好像圍繞在他身旁舞蹈跳躍。他身上的冷淡在這一刻仿佛消失不見,眉目疏朗帶着幾分笑意,季如真不得不承認,他确實耀眼出彩。
見過那麼多人,沒有人給他的感覺和景亦行相似,是一種十分特殊且難以形容的感受。
“你不在,我就來找你了。”景亦行走到他面前,低頭說道,神情有些溫柔。
季如真含糊的應了一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看着景亦行在他面前蹲下,托住他受傷的手,動作輕柔緩慢,眼神專注。上藥用了多久,他就不知不覺盯了多久。
察覺對方将要擡頭,他倏地扭頭看向别處。
景亦行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放開他的手,而是繼續托着,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他,也不說話。
既然他不開口,季如真也不想開口,兩人有點像較勁一樣沉默着。
最後景亦行低笑一聲,從地上起身,手卻仍然沒有放開。
“放開。”他這樣說着,故意做出一副小女生害羞的姿态出來。
景亦行饒有興趣看他變臉,仿佛就是為了等這一刻,很爽快的放開了。季如真心裡暗道一聲變态,面上卻顯得更加羞澀的樣子。
他等着人如往常一樣拿着醫藥箱離開,但是景亦行卻轉身坐在另一側的秋千上,問他:“你下個月生日?”
季如真有些詫異他怎麼知道。
仿佛知道他想要問什麼,景亦行道:“你的檢查報告單上有。”
季如真眉梢輕挑一下,第一次見面就去記他的生日,要說這人沒什麼其他心思他還真不信。
“景醫生真是好記性。”
景亦行點點頭算是應承下這句不算誇獎的誇獎。
他離開後,季如真又在秋千上坐了一會而才回去寫作業,剛寫出手感來,系統又來搗亂:【你看上他了?】
“怎麼可能?”季如真立刻反駁,覺得系統莫名奇妙,程序大概是越來越糟糕了,害怕它有一天突然報廢,“現在任務緊急,誰有心情在這裡談情說愛?”
【我有說是誰嗎?】系統啧啧兩聲,十分得意。
季如真:“……”
【所以任務完成之後,你要跟他談情說愛?】
季如真:“……滾。”
接下來幾天的日子平靜得仿佛一灘似水,無波無瀾。季如真卻一點都沒有放松,反而覺得這樣才更加毛骨悚然,你日複一日的平淡生活中藏着一雙黑暗的手,在你放松所有警惕的時候,猛然一推,等你墜落才驚覺早已身處懸崖邊緣。
他算着時日,離下個月生日隻有二十五天,在第二十四天的晚上,死神就會帶着鐮刀降臨,他必須讓自己安然度過并且找到那個躲在暗處的兇手。
活下去,然後找到真相。
這就是現在唯一的目标。
終日安靜的小樓迎來一位不速之客,傅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