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過後,日子又平淡下來。
天氣漸漸熱起來,衣服層層疊疊,即使布料輕薄透氣,幾層下來也不爽快。季如真坐在涼亭裡,面前擺着幾盤應季的水果,侍女在一旁慢悠悠的給他扇着風。
看起來過的是神仙日子,當然前提是忽略外面的風言風語的話。
一個少年沖了過來,徑直坐下,怒氣沖沖的模樣。
對此,旁邊的侍女見怪不怪,絲毫不受影響。
季如真側頭:“你先下去吧。”
侍女行禮退下。
“這是又和誰打了?一身的火氣。”季如真斜斜的靠在椅背上,姿态懶洋洋的,他抽出一張手帕給少年擦擦頭上的汗。
景亦行偏頭靠過去,柔軟的手帕貼在臉上,絲絲涼涼的讓他心中的怒火緩了下來。他不屑道:“不過是一些嘴碎的家夥。”
“你既然知道,何必廢功夫搭理他們。”
景亦行皺着眉,話是這樣說,但:“該打的還是要打。”
看起來還是憤憤不平的樣子,季如真心裡好笑,把帕子扔給他讓他自己擦,曲手支着胳膊不鹹不淡的問:“他們說什麼了?”
景亦行瞄了他一眼,還想靠過去黏糊兩下。
季如真撩開眼皮看他,嫌熱。
景亦行停下。
癟着嘴,把攥在手裡的帕子撫平疊好,理直氣壯地的揣進自己袖子裡。
“還能說什麼,一個一個的聽風就是雨,怕不是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景亦行哼哼兩聲,并不正面回答那些人究竟說了什麼讓他這樣生氣。
他不說,季如真也知道。
左右不過是公主殘暴惡劣,殺人不眨眼,自那日衆人親眼見着有宮女慘死在他帳篷門口,消息便悄悄的傳開,他們并不關心刑部究竟查沒查出真兇,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什麼消息要比加上一國公主的名頭來得勁爆,傳得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