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模糊,卻依舊能聽見幾句。
“還以為之前的都是謠言,原來宿家真的抱錯了孩子。”
“宿總今天搞這麼大排場,就是為了宣布親弟弟回來的消息吧。”、
“話說,已經很久沒有宿家之前那個孩子的消息了,剛才在外面轉了一圈,也沒見着人,莫不是宿家不認送回去了吧?”
“你瞎說什麼,說的好像從前你就有宿小少爺的消息一樣,宿家那位不是一向把人護得緊嗎。”
“我怎麼就瞎說了,以前護着那是以前,現在真的回來了,假的宿家自然不會認了。”、
宿幺上樓的步伐一頓。
“你們是沒見過那位的樣子,雖然不是宿家的種,但養的那叫一個好,前幾天我在宿氏碰見,還以為是宿總鐵樹開花,養的小情人呢!”
“哈哈哈哈哈哈——”
......
宿幺沒再停留,繼續上樓,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小,等上了二樓徹底安靜了下來。
推開門,二樓是兩排房間,門都緊緊閉着,隻有最裡面的一間打開着,宿幺看見裡面的人影,雖然背對着他,但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宿幺踏進門,一天下來沒怎麼說過話的嗓子,開口帶着點點失聲的沙啞。
“你早就知道我要來?”
門内是書房的布置,迎合着主人的喜好,,黑色暗紅色交織的風格。
宿君珩穿着一襲精心搭配過的黑色西裝,領口的格紋方巾一絲不苟的被折疊在内,袖口的寶石綠紐扣将它的主人襯托得十分穩重,來自上位者的威壓沉入,望而生畏。
“喝點水,嗓子怎麼啞成這樣。”
宿均衡從容的拿過水杯,倒了一杯白水遞到宿幺面前。
“也是你告訴原洵這條路的?”,宿幺沒接水杯,他擡頭看見那雙他凝視了十幾年的眼睛,自以為已經無比熟悉的人,卻在這一刻讓宿幺感受到陌生,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将距離拉開。
整個二樓沒有其他人,宿君珩将手裡的被子放在桌上,上前将宿幺背後的門關上。
清晰的落鎖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格外明顯。
“先把水喝完。”,是不容置疑的聲音。
宿幺想反抗,卻望進那雙同樣看着他的眼睛,陌生又熟悉,夾雜着不明的情緒。
十幾年的相處,讓宿幺下意識升起了懼意。
宿君珩在生氣,他能感受出來。
宿幺哼了一聲,發出了最後的不滿,随後接過水杯,賭氣一般,咕噜咕噜一口全悶進了肚子。
最後一口喝的太急,放下杯子的瞬間咳嗽起來。
宿君珩伸手向替宿幺拍背,卻被心裡藏着氣的人,一把拍開,碰撞出清脆的聲音,讓氣氛陷入冰點。
宿幺:......
長久的沉默後,是一身重重的歎息。
“手疼嗎?”
熟悉的語氣再次回來,宿幺鼻尖一酸,精心打理的頭發早就在來之前又順了回去,乖乖的搭落在額頭前,他測過頭不願意再看宿君珩的眼睛,狠狠的吸了吸鼻子。
“讓哥哥看看。”
皮鞋在圖案古老的地毯上踩出幾個印子,兩道身影重新挨近。
宿幺手上使勁着,但一下就被對方奪了過去,手被捏進另一個手掌裡,熾熱的溫度讓他下意識收回來,卻是無果。
“一個星期不回來,還以為真要給人家跑了。”,宿君珩輕輕的揉着手掌裡的軟肉,輕聲道。
宿幺收拾好臉上的表情,又恢複成之前進門時的模樣,聲音卻做不到平靜,帶着一點哭腔,眼底也藏不住委屈,“我就是回來跟你說再見的,我每天就跟别人跑了!”
書房的布置完全參照了主家的布置,雖然配色上有些差别,家具的擺放卻都差不多,宿君珩拉着人坐在沙發上,他的弟弟還在生氣,不願意看他,一顆腦袋低着,眼角卻泛着嫣紅。
叫人心軟。
“想在海城帶走宿家的小少爺,似乎還沒人有這個能力?”,宿君珩用着打趣的語氣,手掌拂過宿幺遮蔽耳畔的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