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内,一片‘屍體’,每一個目測都有一個成年男性高,黑色的鬃毛将五官和四肢都遮蔽,遠處看去像體毛茂盛的猩猩。
聽見門口處的動靜,墓室内的衆人紛紛投來目光,宿幺一下成了衆矢之的。
“哇哦——”
一陣沉默中,最先發聲的是在前排看熱鬧的林巧,她旁邊站着的是她的雙胞胎哥哥林清。
多目相望,宿幺呆呆的看着滿個屋子的人,他不知道燕執和池野是怎麼彙合到一起的,也不知道地上這麼多留着血的怪物是什麼。
“抱夠沒有,抱夠了就下來!”,燕執把手裡已經被廢掉的匕首随手扔在地上,匕首和青銅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宿幺嫌惡的看着滿地的污血,下意識的往顧斐身上縮了縮。
燕執見宿幺一點也沒有想離開顧斐的意思,眼角怒抽了良兩下,親自走了過去接人。
“地上髒,我抱你。”,兩隻大手在褲子兩邊擦了擦,燕執才伸出手,嘴上冷哼,“嬌氣死了。”
宿幺依舊沒有到燕執懷裡去,他的目光又落在燕執衣服上的幾片血污,來自不明生物的血腥氣息極為刺鼻,宿幺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周圍的人目光從頭到尾都看着少年所在的地方,在察覺到少年臉上的抵觸後,一時間沉默一瞬。
随即不知道是誰笑出了聲,緊接着第二個,第三個......所有人都笑成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大,老大!你被小同志嫌棄了!”
“沒事老大,我幫你抱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個墓室笑成一團,隻有燕執臉色難看的低頭看着自己滿身的血污,在看被别的男人抱着的宿幺,除了有些泥塵外,可以說是幹淨的不行,跟他,跟整個墓室都是雲泥之别。
“笑屁!幹活!”,燕執回頭對着幾個笑得最大聲的人吼了一聲。
一行人才堪堪收住了笑聲,林巧更是對着燕執做了個鬼臉。
“看見沒小同志,這種脾氣的男人要不得。”
“林清!把你妹看好,幹活!”
從始至終一直站在一邊不做聲響的林清點了點頭,轉頭壓着他妹妹走到另一邊。
地上的屍體被人清理到最邊上,這才擠出了一些空間落腳。
宿幺被顧斐放在靠着石牆的台階上,最幹淨的地方。
“謝謝。”,宿幺不好意思的小聲謝了句。
“幺幺。”
池野在宿幺被放下來的瞬間,擠到了面前,他的身上也滿是血污,一雙眼睛通紅,血絲爬滿了眼底,僅僅離開不到一天的時間,對方的狀态變得極差。
“你...沒事吧?”,宿幺看着池野的面容先一步開口。
池野聞言愣是呆了一刻,随即立馬搖頭。
“沒事,你,你沒事就好。”
池野想伸手去撫摸那雙眼睛,在宿幺被帶走的時候,他沒能及時将人救下來,當時宿幺也是這樣看着他......
“我沒事,真的。”
池野苦笑一聲,點了點頭,正準備退到旁邊去的時候,他的手被人牽住,熟悉的溫潤的觸感一瞬傳遞上來。
“...…我的手髒。”
池野下意識的想把手抽出來,卻被對方更加緊緊握住。
他手上其實沒沾多少血,更多的是已經幹涸的黃沙塵土。
“我真的沒事。”,宿幺再次重複了一次。
池野的心髒随着兩手交纏的熱度悸動不以,他想他這輩子肯定是完了,他為一個叫‘宿幺’的少年徹底淪陷。
“嗯。”,池野不再放開宿幺的手,而是緊緊回握回去。
視野交纏間,隔壁傳來一聲咳嗽。
“很閑?”,一旁已經搬了三具‘屍體’的燕執,将第四具砸在地上。
宿幺莫名的耳根一紅,連忙把自己的手給收了回來,默默走到燕執身邊。
地上的獸身被撩開了厚重的棕毛,露出一張青面獠牙的臉。
“這到底是什麼?”,宿幺沒見過這種生物,保持着安全距離問道。
“這得問把你綁走那位,到底在墓穴裡養了些什麼蠱。”
獵金的其他幾個成員也趕了過來,紛紛表示沒有見識過。
“行了,别糾結了,準備進主墓。”
燕執帶着宿幺到了石門前,又是刻着浮雕的石門,這次的浮雕上沒有人,刻着的是一道從未見過的圖騰,像某種花被檸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圓内的圖案已經被磨損,上面還帶着剛才厮殺殘留的血迹。
“玉佩。”
池野聞言,沒有任何猶豫的将早就準備好的殘玉抛給了燕執。
與此同時,宿幺野将之前顧斐遞給他的玉佩轉交給了燕執。
兩塊殘玉均為半圓形,中間斷裂開來的地方完美的重合上,石壁之上,一個凹槽正在等待着合二為一的鑰匙。
“你...”,燕執的動作停頓下來,轉頭對着一臉緊張的宿幺說道,“池野,把人護好。”
宿幺聞言,‘啊’了一聲,随後就被池野帶離了靠近石門的位置,将人護在身後。
燕執再沒有顧慮的将兩塊玉佩放入凹槽。
玉佩在放入凹槽的瞬間,被石壁吸了進去,緊接着巨大的轟鳴聲隆隆作響,聲響之強似要将人的耳膜震穿。
宿幺的耳朵在第一聲響起時就被池野捂住,好在聲音沒有持續多久,随着最後一聲巨響,石門緩緩向兩側打開。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裡面撲了出來,燕執暗罵一聲,匕首瞬間格擋,一個轉身低壓,将匕首刺進黑色的怪物胸膛。
“玩得夠陰啊。”,燕執啐了一口血沫,擡手将匕首上的血擦拭幹淨。
黑色的長毛怪最後嗚咽了一聲,沒了動靜。
沒有了怪物阻礙的視野,主墓内才徹底映入所有人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