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清河裴家的裴丘是什麼關系?”
裴堰聞言頓住一瞬,随後回答:“裴丘正是家弟,在下武安侯府裴堰。”
宿幺面上一喜,裴丘曾是他小時候的玩伴,卻因家生變故,被迫去了偏遠之地,近日方才得诏舉家遷回京城安住。
他确實聽裴丘說過他有個庶出的哥哥,不過因為生母身份低微從小被養在儋州,後來種種便更不得而知。
倒是聽蕭景衡說過,這次武安侯府能再度回京,全依仗這位庶出的長子在邊疆立下汗馬功勞。
“那裴丘今天來了嗎,肯定來了吧!”,宿幺眼睛冒着星光自問自答。
裴堰滿心滿眼的看着面前的紅衣少年,不知不覺嘴角也跟着對方一起勾了起來。
“我帶你過去,這裡的路有些繞。”
宿幺莫名的看了一眼裴堰,對方明顯是沒認出他,一個外人在王府給王府的小公子帶路,倒是稀奇。
“那麻煩你了。”,宿幺眼睛半彎着。
裴堰被看得面上一紅,背着手偷掐了自己一把,這才沒失态,繼續幫人引路。
湖畔的風吹過來,少年鮮紅的衣擺随風而起,綢緞在日頭下泛起陣陣波瀾的光彩,十分奪人眼目。
裴堰看得癡,全然忘記了還沒問出來的名字。
人聲逐漸沸騰起來,□□流水溪溪,有女眷在庭内嬉戲談話,聊着哪家又發生了什麼趣事;有聽曲的戲台,王公貴族們撐起一片清樂;更有投壺射箭一呼百應。
直到人群中有人發現了入口紅衣少年的身影。
“瞧瞧,小侯爺來了。”
□□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天下若說權貴皆在京城,那麼京城之内,小輩中呼聲最高的便是宿幺。
卻不是因為文采出衆,也不是為着榮北王嫡次子的名頭和侯府的爵位,就單單為着那張傾國傾城的容貌。
宿幺完美繼承了曾經名冠京城的宿夫人的容貌,甚至青出于藍勝于藍,宿幺的面容更加皎潔。
宿幺撇了眼身邊面容錯愕的裴堰,毫不留情的撇下人走進了人群裡。
他不曾看見蕭景衡的身影,倒是有幾個面熟的公子哥圍了上來。
“小侯爺這是找蕭小公爺呢?”,其中一個面容較好的先開了口。
宿幺看了他一眼,卻想不起名字來,索性沒開口就隻點了頭。
“小公爺可不在這裡,不過小侯爺要是想找人喝酒,我們幾個倒是可以陪上一陪。”
王府嫡子的及冠禮,待客的酒都是極品的佳釀,醇香濃厚。
一杯酒遞到了他面前,宿幺蹙眉看着面前貿然遞上來的酒,神色不爽。
他想起來面前幾個人是誰了,半月前在城外的馬球場偶然一起打了一場馬球,隻因着他當時跟蕭景衡賭氣,就找了幾個沒見過面的人同蕭景衡打了一場馬球。
雖然馬球最後還是輸了,不過頭彩蕭景衡倒是送給了他。
宿幺心裡冷哼了一聲,面對幾個沒輕重的,正準備擡手将酒潑到他們臉上的時候,耳後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還沒上菜就醉了?”,突然出現在後方的蕭景衡直接端過了宿幺面前的酒潑了上去,“滾。”
幾個公子哥家中均有爵位,不過在蕭國公府面前,他們家一起加起來也不夠看,隻得面面相觑,灰溜溜的走了。
蕭景衡一隻肩膀摟着人,一邊冷哼,“一群蛀蟲。”
宿幺壓根沒在意,他身邊這樣的人多了去了。
“你剛去哪了?我不是叫你在前廳門口等着我嗎?”,小侯爺興師問罪道。
蕭景衡眼神飄忽一瞬,摸了摸鼻子:“你那大哥哥哪次給我好臉色過,我在那裡等着,等着什麼,等着他看見我賞我一頓好闆子吃?”
宿幺罵了句‘沒出息’,不過卻也認同,他大哥哥本就不喜蕭景衡,從小到大,他和蕭景衡一起挨過多少訓斥......
“逗你的,你還真信。”,蕭景衡擡手就壓在宿幺腦袋上,見少年真的相信他的說辭,心裡不免失望。
他從小就陪着宿幺長大,哪次挨訓不是他陪着,到如今卻被他一句說辭就消了氣......
“别壓我頭。”,宿幺最不喜别人壓他的頭,他老是想,同齡的這批人裡就屬他竄個子最慢,一定是因為蕭景衡喜歡壓他的頭,害他長不高。
“跟我走,帶你去看樣東西。”
蕭景衡放下手改成摟着肩,擋着衆多賓客的面将主角兒給拐走。
路途經過小道,裴堰還站在路口處,一身玄色錦袍也遮蔽不了其下野蠻的氣息,肌理突出,目光灼灼的盯着宿幺。
一旁的蕭景衡也感受到了那道目光,回以同樣的試探,交鋒之間,蕭景衡将人摟得更緊了幾分,沒有駐足的離開了□□。
“沒想到他會來。”
路上,宿幺聽見蕭景衡淡淡道,他擡頭投以好奇的目光。
“你認識他?”
蕭景衡點頭,“不熟,但認識,在邊疆立下汗馬功勞,如今正新貴當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