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的月份悄然臨近,這是她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生日,喬煦甯早早便開始思考,送點什麼有意義的東西。
她準備做一個視頻,有關兩人從小成長的視頻,兩個如此不同的成長軌迹,如今交彙在一起。
回了一趟外婆家,翻箱倒櫃把小時候的照片全翻了出來。至于周之逾的,喬煦甯偷偷聯系了柯雁,約好去家裡取。
柯雁早早把那些相冊都搬到了客廳,厚厚的好幾本堆在茶幾上。
一看素材如此豐富,喬煦甯放下心來。
“小喬,來我給你介紹介紹。多虧我愛拍照,否則哪有這麼多照片可以看呐。”
相冊是按時間先後順序擺放的,喬煦甯在她身旁,看着周之逾從一個奶娃娃,漸漸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模樣。
不禁感慨:“她小時候和現在沒什麼變化。”
“是啊,打小就漂亮,周圍鄰居都愛抱她。”
“之逾小時候是不是很乖?”
柯雁卻投來意味不明的一眼:“被她乖巧的模樣給騙了吧。比起小瑤那是乖的,但是她也不讓人省心。固執得很,自己認定的事,從來不會變。說難聽點,就是一根筋。”
車禍這事,周家父母也都知情。而事關喬煦甯,周之逾自己沒有透露過,周瑤柯倒是一字不落地全都告訴了她們。
說周之逾一根筋,這話一點兒不假,她在感情上亦是如此。
柯雁剛想開口順帶調侃一下喬煦甯,忽然翻到了周之逾大學時期的照片。
她眼裡多了幾分難過,指着辯論賽時的照片:“這是之逾最後一次站着的照片。”
戰栗霎時走遍全身,喬煦甯壓着這一頁,緊緊盯着那張照片。
她怎麼會沒有印象。
她們在決賽上相遇,代表各自的學校出賽,是對手。
也是這次賽後,喬煦甯在學校門口遭遇車禍。
身旁人忽然沒了聲音,柯雁扭頭,看到喬煦甯一副出神的模樣,以為她想起那時的事,開口安慰:“都過去了過去了,現在你和之逾在一起,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她的腿,是她自己的選擇。”
如夢初醒,心頭先一步狂跳起來,喬煦甯愣了一會兒才找回聲音:“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柯雁不解,下意識反問:“你不知道?”
話一出口,自知失言。
她不知道周之逾竟瞞到這個地步,但心裡亦有幾分理解。于是拍了拍喬煦甯的手:“這事不該由我來告訴你。”
真相已昭然若揭,喬煦甯輕易地便串聯起了所有的蛛絲馬迹。
那些她刻意忽略卻又藏在心底,那些她懷疑卻又不甚明了的細節。
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有了一個最最合理的解釋。
她猜到了。
眼淚比大腦先做出反應,它甚至來不及在眼眶中待上一秒,便迫不及待地砸落。
像突如其來的傾盆暴雨,嘩啦啦淋濕一片。
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周家的,隻知道站在馬路邊,看着往來車輛和行人,心裡隻剩茫然。
柯雁說這事不該由她來說,那應該從周之逾的口中聽到嗎?
光是想象,喬煦甯都覺得好殘忍。
她又怎麼舍得問出口。
無措間,她想到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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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瑤柯平時自己住一個小公寓,她一聽說喬煦甯要過來,在家急得團團轉,又不敢告訴姐姐。
她這心理建設還沒落地呢,門鈴響了。
“怎麼來得這麼快。”
跑過去開了門,周瑤柯一看到喬煦甯,準備好的客套話一下子全掉地上了。
喬煦甯看起來狀态很不好,眼睛紅紅的,一定是哭過了。周瑤柯心裡有些沒譜,隻好先把人帶進來。
誰知喬煦甯張口便問:“當年的車禍,到底怎麼回事?”
問得太過突然,周瑤柯來不及表情管理,慌亂全暴露在喬煦甯眼裡。
“小瑤,我既然這麼問,就表示我已經知道了一些了,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嗎?”
周瑤柯早已經放棄掙紮,但她牢牢記得自己曾對姐姐發過的那個誓,明知不可能實現,她卻仍不敢開口。
“小瑤?”近乎懇求的語氣。
喬煦甯緊緊握着周瑤柯的手:“我沒有辦法了,我真的沒辦法了...”
最受不了這種,周瑤柯不得不撇開視線。片刻後她反應過來,是喬煦甯主動詢問,她是被迫回答,所以不算違約。
她給自己壯了壯膽:“好吧,我都告訴你。”
“救你的人不是于嘉,是姐姐。你們遇到的是同一場車禍。
我不知道為什麼救你的人變成了于嘉,等我們知道的時候你們已經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