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劄記,沒有辦法在一晚上看完。未來幾個月甚至半年,或許都看不完。
才讀了幾行,心疼和酸澀便齊齊上湧,喬煦甯知道,隻要再讀下去,她的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呼。她吐出一口長氣,回到客廳。
周之逾在卧室久等她不來,隻好出來尋她。
“不睡覺嗎?”
不想随手擱置這本劄記,她就一直抱在懷裡,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劄記我看了,你會生氣嗎?”
周之逾瞥見她懷裡的一角,然後才去确認她的眼睛,是否又流了好多淚。
“不會。”
“我生氣。”
“我氣為什麼我當年沒有主動當面問你,我氣為什麼你隐忍到什麼都不說。”
“我氣為什麼我們錯過這麼多年。”
可是她說完,卻又飛快地搖搖頭。不等周之逾開口,又自己哄自己。
“我不該這樣說,你說過,過去的應該讓她過去。我們現在好好在一起,就可以了。”
周之逾卻斂了笑意,輕觸她眼下:“不給我機會哄你嗎?”
“又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讓你哄。”
“不管什麼原因,我的女朋友當然是我來哄。”
喬煦甯承認,周之逾真的很會哄人,單是這兩句話,她心頭的郁結便散了大半。
“周之逾,你要不要這麼會啊?”
“我怎麼了?”
“你巧舌如簧甜言蜜語。”
“甯甯不想要的話,那我...”
“誰說我不要了!”
周之逾替她順了順毛:“就像現在這樣,每天多笑笑。”
自從喬煦甯發現書信字迹開始,這接踵而來的一件件真相,周之逾已見了她太多的眼淚。
這雙明明應該盛滿笑意的眼睛,卻變得水汪一片,不該是這樣的。
“甯甯,我...”
“我懂,之逾我都懂。有關于你,我沒辦法忍得下眼淚,況且,我哭完可以撲到你懷裡讨要安慰不是嗎?”
周之逾徹底拿她沒辦法:“好,那不許偷偷哭,都要讓我知曉。”
“好。”
-
周家父母要回加拿大了,于是一家人齊聚機場。
複健的時候,柯雁去了很多次,也親眼見到了女兒重新站起來的那一幕。她很放心把人交到喬煦甯手裡。
她沒什麼要叮囑的,倒是從一見面開始,就發現喬煦甯雙眼紅腫,像是哭過的樣子。
于是拉着她關心:“如果有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事,說出來我們一起幫你。”
“沒有,我隻是...”
周之逾在一旁打斷:“媽你别擔心,我們倆很好。”
柯雁看了眼她,又折回去盯着喬煦甯,确認她看起來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沒事就好。雖然我知道之逾不會欺負你,但是如果真有這事,你就飛加拿大來,讓她找不到你。”
喬煦甯又驚又喜,先道了謝,然後才道:“但是阿姨,我舍不得讓她找我。”
一家人全都露出牙被甜倒的模樣,紛紛捂着腮幫子。
周瑤柯看不下去:“媽你不是她倆的對手,可别調侃了。最後受傷的還不是我。”
周父出聲維護小女兒:“是啊,小瑤也不容易。”
剛要點頭,周瑤柯反應過來:“爸你什麼意思?”
一家人又齊齊笑開。
時間臨近,二老不得不走了。喬煦甯抓住最後機會,湊到柯雁耳邊。
“阿姨我還有件事兒要拜托你,就是...”
柯雁聽得認真,眼中露出驚喜,随後認真點了點頭:“好,到時候有需要盡管提。你放心,阿姨可是保密高手,保管到時候給之逾驚喜。”
“謝謝阿姨。”
周瑤柯站在姐姐旁邊,看着喬煦甯和自家媽媽有說有笑的親密模樣,感慨:“哪有親生女兒在旁邊站樁的,看看你女朋友多厲害。”
周之逾看着,爸媽朝她們揮了揮手離開,而後喬煦甯小跑着到她面前,很是愉悅的樣子。
“之逾,我們回家吧。”
“你倆是回家了,我還得回去上班呢。”
周瑤柯轉了轉車鑰匙,合着她還是全場最慘呗。
-
這些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以至于喬煦甯差點兒忘記了兩人的生日。她早早剪好的視頻已經在電腦裡躺了好多天了。
兩人生日本就很近,于是商量着,幹脆一起辦了。恰好她們朋友也不多,叫到家裡來擺上一桌,都坐不滿。
經過同居以來的廚藝鍛煉,喬煦甯現在可以拍着胸脯炫耀,讓她做上簡單的一桌菜,不是難事。
于是生日宴就定在了家裡,主廚一共兩位,一位喬姓女子,另一位自然姓周。
受邀嘉賓也不過兩位,隻有周瑤柯和程圓圓。特意把生日放在了周末,方便兩位上班人士喝點兒再回去。
這天一大早,喬煦甯就爬起來,說是要見見清晨熱鬧的菜市場到底什麼模樣。
菜單早早定好,周之逾把所需的食材列了一個清單。
菜場離家很近,她們經常光顧,裡頭的攤主幾乎都認得她們。
剛走進去,就被眼尖的阿姨看到,招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