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僵硬地站在原地,等待雄子的到來。
害怕的情緒充斥在雄子的身上,我抿了抿唇,問他:“你……在害怕我嗎?”
雄子笑了。】
……
【我欺騙了雄子,我告訴他,我有别的心上蟲。
他不知道,我隻願意向軍部還有他,獻上我的忠誠。
我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付出所有的東西和蟲神交換,隻希望我心愛的蟲能得到蟲神最為深切的保佑,擺脫一切的痛苦和陰霾……”
這是一段極為諷刺的話,當我在雄子的面前訴說我對“心上蟲”的誓言時,我真正為之獻上忠誠的蟲卻在一旁,陷于悲傷之中。
即使我的拒絕和謊言,都是為了使雄子免于日後更大的痛苦和陰霾……
……但不能否認的是,這些言語,卻會先為雄子帶來憂傷。
我可以忍受身軀被烈火焚燒,可以忍受血肉與我的骨頭分離,可以忍受骨頭粉碎的滋味。
……可我獨獨難以忍受在雄子身上,降臨如此深重,由我給予的悲痛。
……
我的神智錯亂了。
當時,我的身心隻留下連日來的執念,我渴望得到雄子的“懲罰”。
我傷害了他,我不應該得到赦免。】
……
【即使我在神智錯亂的時候,終于得以短暫地可以在雄子面前,奢求他降下懲罰在我身上。
但當我意識漸漸清醒的時候,我不得不又一次撒下會讓雄子悲傷的謊 。
我在雄子身上得不到的,肉/體上的懲罰,總是以别的形式,讓我的身心都為之顫抖。
我對雄子說:“……我對你,沒有悔意和自責。”
“若不是精神錯亂造成的幻覺,我怎麼會錯把你看成我的心上蟲,又怎會因為他難過的神情……而請求懲罰。”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還維持着跪姿。
幸好是這樣。
雄子因着我的話而更加悲痛,我的身體在雄子的痛苦前,根本無法維持正常的運作。
我不會嘗試站起來。
因為我的雙腿已經顫抖得,當我站起來的那一刻,肯定會重重地再次跪倒在地。
……我不會嘗試站起來。
因為和我嘴上虛假的話語不一樣,我并非沒有悔意和自責,相反,我認為我應當低垂着頭,跪在雄子的面前。
我已經滿嘴謊言,惟獨身體上的誠實,能稍稍帶來一絲解脫。】
……
…
【雄子離開後,我仍然跪在地上許久。
蓦地,我發現雄子遺落在飛行器上的東西。】
…
【那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雄子本來是要送給誰的,自然不言而喻。】
……
【裡頭是一隻漂亮的銀色手環,上頭鑲嵌着引蟲注目的晶石,在晶石裡頭透着隐約的精神力。
我馬上意識到那是雄子在晶石裡注入的精神力。
當我握着手環的時候,身軀因着手環上的精神力而感到溫潤。
在蟲族中,雄蟲贈予雌蟲東西,大多是用來懲罰和警示的作用。
但手環上沒有任何與懲罰和警示有關的東西,有的隻是淡淡的,令蟲舒适的精神力。
我回憶起雄子說過的話……
……藍星中贈送對方手環,有着守護和陪伴的含義。】
……
【我強忍着身體對精神力的欲望,把手環放回盒子裡。】
……
【我把它藏起來。
……因為那是我沒有資格觸碰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