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亭晚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面前兩個沒有實體的男人,他垂在身側的手隐隐握成了個拳頭。
周圍頓時落針可聞,司亭晚覺得自己的呼吸聲格外地大。
“現在還沒弄清楚是個什麼情況,暫時還是敵不動我不動為好。”
司亭晚在精神連接内給小黑提醒。
“我感覺我們掉裡世界了。”
這樣的寂靜并沒有持續多久,一陣轟隆聲就順着海浪聲撲到司亭晚耳朵裡。
他轉頭看向聲音來源的圍欄下面,然而漆黑的地方除了點點燈光外隻反射出一點粼粼水光。
正是他這一分神使蓄勢待發的兩個虛影有了可乘之機,随即像是出洞的毒蛇一般飛梭似的紮到司亭晚面前。
“習懷雨”面色冷漠,眼神不像是在看同類,而像是在看什麼低微卑劣的東西。
他以手作鋼錘一般朝着司亭晚的肚子就是全力一擊,随之而來還有“鹿明馳”的一個飛踢!
司亭晚閃躲不及立馬被兩個“人”撂倒在地上,腹部和肋骨傳來劇痛,他覺得自己的内髒好像破裂了。
兩個人居高臨下看着他,“鹿明馳”擡起手握緊拳頭又要朝他來一拳。
他心中不祥感橫生,連忙拖着疼得有些麻木的身體翻身往旁邊一滾躲過了攻擊。
“咚”一聲,鹿明馳的拳頭落在合金架成的地上,司亭晚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有些環通。
然而他卻像是沒有痛覺一樣,同污染生物一般暗黃混濁的眼睛盯着趴在地上的司亭晚,面露猙獰朝着他走過來,身後的“習懷雨”本該是墨綠色的眼睛也是暗黃色,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司亭晚抱着刺痛的肚子,咬緊後槽牙看着步步緊逼的兩人,蓄力一個打挺站起來,握緊拳頭三兩步走到“鹿明馳”面前蓄力一擊!
撲空的時候他自己都驚訝了,腳步不穩踉跄了幾下。
這舉動激怒了兩人,“鹿明馳”一雙手從他腋下伸到前面将他提起,鋼鐵一般的臂膀任他怎麼掙紮也無濟于事,“習懷雨”則扭了扭手腕,骨骼發出咔咔的響聲,看着他的眼神滿帶殺戮之意。
司亭晚覺得自己完蛋了,緊閉雙眼發出了一聲罵。
為什麼他們能打我我打他們就是撲空啊!我要舉報你們開挂!!!
“習懷雨”盯緊了他的肚子,渾黑色的異能化作實體,像是海嘯一般無法阻擋地朝着他撲過來!
“啊——”
司亭晚用盡渾身力氣喊了一聲,這聲音中氣十足,在整個空間内回蕩,大有排山倒海之勢,“習懷雨”動作停頓,看着他的眼神裡好像帶了疑惑。
“啊啊啊五環~你比四環多一環~”司亭晚毫無預兆地唱上了,連小黑都是一愣。
習懷雨·假:??
鹿明馳·假:??
他趁着所有人還在宕機狀态,趕緊舉起雙手像是一條泥鳅一般滑落到地上,随後迅速朝着上樓的樓梯跑上去。
“哈哈哈哈哈傻鳥!”司亭晚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兩個“人”,趕緊使喚小黑打掩護。
“媽媽你要丢下我嗎?”小黑雖然這麼說,還是去兩人面前前後挑逗吸引火力。
“等電梯打開時候你就取消顯形咱倆一起跑路。”司亭晚跑向剛才下來的電梯,摁了按鍵。
然而随着此起彼伏的咚咚腳步聲,小黑在連接上大喊“他們跑了!!”
黑暗中兩個身影如同鬼魅,來去如梭一眨眼就已經站在司亭晚面前。
司亭晚捏了把汗,看向電梯上的顯示屏,電梯還在12樓。
“完了,我們不知道這兩個玩意的弱點我打他們打不到他們打我一打一個準,這怎麼玩!逮着我虐呢!”司亭晚在連接上指揮着小黑,“我懷疑是剛才那個龍有問題,小黑你快去看看。”
随即他舉起雙手向兩人犯慫,“二位,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不要再打我了。”
面前兩個人明顯動作停滞,互相大眼瞪小眼也不說話。
司亭晚看着面前兩個“人”,不說話難道是在腦電波交流?還是有精神鍊接?
不過眼下他也管不了那麼多,正微不可察地挪動,伸着脖子看兩人後面走廊盡頭的小黑。
“怎麼樣,看到什麼了?”
“媽媽,它不跟我說話,隻是一直在重複三個字,快回來。”
快回來?
司亭晚皺眉,看着面前兩個像是人機掉線一般一動不動互相對視的家夥,又看看後面的微弱燈光下面對龍頭的小黑。
司亭晚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問它是不是在等人。”
此話剛落,身邊的景象驟然坍塌碎裂,面前的一切變成了碎片,腳下不再是鋼鐵的長廊地面,轉而變成了公路,先前的景象變成了千萬片碎片,随着吹拂的風飄向天空。
這是在一條公路上,周圍是層疊的山巒,徐徐微風帶着泥土和青草味拂過他的臉。
“媽媽我們是不是中了幻境啊?”小黑啾咕啾咕地跑到司亭晚身邊來。
“肯定是幻境,吃了毒菌子可不是這樣的。”
司亭晚打量着四周,這是山地地貌,從小生活在平原,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這種地形,如果是按照他自己的意識形成幻境是不可能有面前的景象的,顯然是有人控制捏造的。
這估計是某一條國道,天氣像是雨後,地面還有些濕滑,他身後是個農場,圍欄外還堆着一些箱子、草垛和繩子什麼的農具。
“小晚還在家等着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公路那頭傳來,司亭晚心裡突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