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置信轉過頭去,那兩張熟悉無比的面孔就出現在對面。
盡管知道這是幻境,他還是心裡向對面的兩個人跑過去。
“爸媽!”
然而不知何時出現的一輛半挂貨車猛按喇叭,随之而來是令人酸掉牙的刹車嘎吱聲和碰撞聲。
劇痛從四肢百骸奔湧向頭頂,司亭晚看到自己的手落在面前,抽搐動了兩下後沒了動靜,鮮血迅速在眼前彌漫。
“媽媽!”
“小晚!”
所有人的聲音響起來,然而耳道裡全都是血讓他聽得不太真,接着自己被翻過來,父母的臉逐漸被眼前的鮮血覆蓋,最後一次見到父母,他還是沒和他們說上話。
疼痛感逐漸消失,意識像是泡到大海中逐漸沉沒,抽離。
冰冷的水滴打在司亭晚臉上,小黑的聲音由模糊變得逐漸清晰。
司亭晚一睜眼,發現自己還站在剛剛的公路上。
“媽媽我們好像回檔了。”
司亭晚看着面前剛經曆過的場景逐漸皺緊了眉頭。
“小晚還在家等着呢。”
母親的聲音再次從對面響起,這次司亭晚沒有再動作,而是看着夫婦二人朝自己走過來。
“滴——”
一聲刺耳的鳴笛後又是刹車聲與碰撞聲。
他确定了這貨車就是憑空出現的,夫婦二人被撞飛出去,躺倒在馬路邊。
“媽媽這是幻境!幻境!冷靜啊!”小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一低頭看見自己的指甲已經扣進了手掌裡,滲出一些血迹。
一切再次重置,夫婦二人再次完好無損出現在馬路對面。
“這完全就是個循環,現在解鎖了結局我死和他們死,好像沒有别的結局了。”司亭晚神色麻木,看着遠處熟悉的身影和面龐。
“诶!等等!”司亭晚扯着嗓子大喊一聲,對面的夫婦擡起頭看他。
緊接着半挂貨車憑空出現,這次沒有了鳴笛和刹車碰撞聲,那貨車從幾人之間的公路上穿過。
“小晚!”那邊母親小跑過來,停在司亭晚面前。
“媽……”
他伸出手,自己都沒注意到手是抖的,然而手掌剛碰到對方的時候又是一個空。
雖然已經預料到這種可能,但他心裡還是失落了一下。
然而這一舉動後司母卻像是發了狂,爆發出本不該處于她那個六十歲老太太的力氣,一個過肩摔将司亭晚掀翻在地。
背上和屁股上立馬炸出疼痛來,司亭晚心生意外,看着夫婦二人,眼神裡全是詫異。
還沒等他緩過來,司父立馬又提起他的領子,握緊了拳頭照着他的肚子打。
這讓他想起剛才被“習懷雨”打的經曆。
面前夫婦二人的眼睛也變為混濁的暗黃色,同樣用一種看獵物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司亭晚掉了一身雞皮疙瘩,終于從美夢中清醒過來。
面前的不過是披着他思念之人的皮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污染生物罷了,他的父母已經去了黃泉下。
“你們倆到底想幹什麼!剛剛變成我領導現在變成我父母?我都說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司亭晚這次是真的惱了,朝着兩個沒有人性的家夥大吼,随即兩個“人”再次停滞在原地。
司亭晚以為又要換場景了,沒想到這次場景沒變。
那輛大貨車再次憑空出現,從司亭晚耳邊呼嘯而過。
他做了個瘋狂的決定。
“小晚你要幹什麼,我們是爸爸媽媽啊!”
司亭晚才不會聽什麼鬼話,從農場圍欄外的箱子上拿了繩子來,将夫婦二人捆起來,雖然司亭晚人碰不到這兩個家夥,但是繩子居然可以直接将他們捆起來。
“冒充我領導可以,但是冒充我父母就有些過分了,不知道我父母剛沒了嗎你就上趕着來這惹火是吧,這麼愛冒充我父母那就讓你們也去死好了。”
司亭晚全程咬牙切齒說出這些話,手上幹淨利落将夫婦二人手腳捆起來,綁成了兩個粽子。
他提着繩子将二人橫放在馬路上,烏黑的眼裡燃起了一些不知名的邪火。
“小晚!”
大貨車再次傳來鳴笛和刹車聲,緊接着又是撞擊聲。
幾滴鮮血飛濺到司亭晚臉上,他看着面前的殘肢斷骸笑了起來。
“誰也别想冒充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