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轟隆聲再次響起,這聲音真切又巨大,從下面一層傳上來。
半渾濁的水裡出現黑色的東西,一雙眼睛不像其他污染生物一樣暗黃,而是烏溜溜地觀察着一行人。
“它似乎沒有敵意。”汪賀林與這隻大章魚四目相對。
司亭晚好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這東西卻聽見女人的嘶吼聲再次響起。
他渾身緊繃掃視周圍,卻發現自己同伴紛紛側目。
“你們沒聽到嗎?”
“我們該聽到什麼嗎?”
司亭晚被這一句反問搞得找不着北,求助樣的看向習懷雨。
“‘種子’在你身體裡作祟了?”習懷雨走兩步靠近他,舉着手卻沒着落。
精神王裡的種子後知後覺為自己申冤:“我不是我沒有,我是個好種。”
司亭晚顯然,對剛才還威逼利誘的某“好種”表示鄙夷。
“我真的沒有,寄生性精神體在寄生後會随宿主的性格改變自己,我真是冤枉的!”
司亭晚神色存疑,将種子的話複述了一遍。
“也不是沒可能,不過……”
又一聲清麗無比的嘶吼,蓋過了習懷雨的下半句話。
他開始耳鳴起來,隻見習懷雨嘴唇翕動,而自己什麼都沒聽見,隻是盲目點頭。
他想現在自己的表情,估計就是不懂裝懂的具象化了。
“你聽到了嗎?”習懷雨的聲音朦胧的傳過來,像是隔了一層水。
視野逐漸縮小,卻見所有人都朝他伸出手,最後的記憶停留在習懷雨慌張的神色上。
他像是落入水中一般,所有聲音都變得模糊,耳邊最清晰的隻有咕嘟水聲,他慢慢下沉,也随之窒息。
“我靠啊!怎麼又沒活了!”汪賀林在旁邊上下其手,發現做不了什麼後又開始搓手。
習懷雨趕緊聯系宋複禮,同時,療愈異能者迅速上上供氧和心率監測。
而司亭晚幾分鐘後又開始七竅流血起來。
這畫面沖擊感太強,習懷雨和汪賀林都不忍直視。
玻璃缸裡那個章魚怪睜着烏溜溜的眼睛,就靜靜看着一群人忙來忙去,像是人類觀察螞蟻搬家一樣。
忽然間,它的注意力落到流血的司亭晚身上,沒有眼白的雙目中閃出一絲詭異的光。
所有人準備撤離之際,庚堯的通訊突然打進來,“指揮長,請在這隻章魚表層皮膚取個黏液樣本,這對我們的研究會很有幫助。”
習懷雨一言未發,看了一眼自己手下十來号人和七竅流血的司亭晚。
“先撤離,樣本下次再去。”
庚堯對他的決策似乎不是很滿意,依然想争取一下,“可是我們的研究……”
“這是命令!”習懷雨很少用官威來壓迫下屬,這次是真的有些生氣。
“實驗固然重要,但人命更重要!C國隻有這麼一個淨化異能者,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造成的損失你們搞十年研究都救不回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動作,幸好習懷雨也沒有再說什麼。
挂斷通訊要繼續撤離之際,那隻大章魚終于有動作了,它猛然嗖的伸出一隻觸手,直接将躺在擔架上的司亭晚卷走了。
習懷雨眼疾手快放出精神體大手掐住觸手,邊掏出槍對着那邊連開五槍!
然而這東西着實有些逆天,子彈打到它身上就像打進面糊裡一樣,直接被它吸收了!
猛然間習懷雨覺得自己肺管子被扯住了,像是要從胸腔裡拉出來一樣,嗓子眼有些癢癢的。
打眼一看,自己的精神體居然正在被這章魚吸收,他趕緊收回精神體,又拿出捕捉網套住觸手,沒想到觸手表面的粘液居然直接将網滑出去了!
這一根觸手足有一人那麼大,強勁有力将獵物往回拖,大有無可阻擋之勢,所有人用了渾身解數,但都無濟于事。
眼看司亭晚這個要被卷入缸中,情急之際習懷雨直接拿了個火槍對準章魚須烤。
他們的火槍用的都是純淨的燃料,噴出的火威力足夠大,沒幾秒烤章魚的香味飄散開來……
沒想到這大章魚居然紋絲不動,不知是沒有痛覺還是覓食的欲/望讓它沒法放手。
“再烤就糊了……”汪賀林在所有人都犯饞的情況下暗暗提醒自己這東西有毒,“快到飯點了大家都挺煎熬的……”
“這東西有輻射,吃了會長十六條手腳,你們真是餓了。”習懷雨面無表情說出一些惡心的話,立馬讓饞的人恢複理智。
“司亭晚還在這家夥手裡呢!”汪賀林适時提醒。
下一秒,章魚須被燒斷,其餘人趕緊湊上去七手八腳的接章魚腿,将司亭晚解救。
“我去,啊!”
一聲慘叫後,汪賀林被卷到半空中!
注:(1)不止這一個組織挑起性别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