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因費爾諾斯點頭,“那邊證據都準備好了。”
戚宴了然,點了點頭又聽見因費爾諾斯問他:“我會在聖塔斯下艦,你有什麼安排?”
戚宴沒着急回答,反倒是金眸噙笑反問因費爾諾斯:“你呢?上校,你的安排是什麼?”
因費爾諾斯沉吟幾秒,慢慢開口:“我之前對我實驗體的身份已經有所猜測,但一直沒在意。從奈那裡知道了一些東西才開始着手調查,我有一些能用的手下,一部分已經在澤格星潛伏了,目前内閣也搭上了線,王宮裡也有我的人。”
“他們準備僞造的證據我已經替換了,你放心做你的事就好,他們不會成功。”
他語氣始終淡淡,側眼望着牆壁讓戚宴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戚宴一愣,有些震驚:“出廢土星到現在一個月都沒有吧,你怎麼做了這麼多?”
“我之前就有一些安排。”
戚宴挑眉。
因費爾諾斯轉過頭看着他:“在沒遇到你之前,我準備炸特普拉姆殿,計劃快要執行時出現了你這個變數,然後遇到了奈。”
戚宴雙目微瞪,嘴唇微微張開。
“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會精神海暴亂嗎?”
見因費爾諾斯垂下的眼中帶過一絲憂傷,戚宴心口一痛,匆忙開口:“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用說,我不介意,真的。”
舌尖填過幹裂的嘴唇,因費爾諾斯久違感受到了心底升起的暖流,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有些話正想脫口而出又生生止住。
“雲翡星,算是我的第二個家。”
戚宴一愣,看見那個黑發紅眼的軍雌微微擡起頭,無機質的眼睛帶上情緒,穿透時空。
他的聲音不大,聲線也平穩,像是在訴說别人的故事,隻有忽輕忽重的杜松子味在艙室裡蔓延。
戚宴沉默地做好一個傾聽者,每每當他睫毛顫動語氣顫抖時會加重握着他手的力道。
似乎過了很久,也似乎隻是一瞬間的事,因費爾諾斯落下最後一個音節的時候,竟然覺得格外輕松。
他感受着手裡的熱源,嘴角緩緩帶上弧度,一直憋在胸口的話再也抑制不住,他的聲音低而緩:“戚宴,謝謝你。”
戚宴沒說話,隻是兩手抓着他的手在玩,等到白皙的手骨節泛起紅意才終于開口:“我和你一起下艦。”
因費爾諾斯眉頭微皺:“他們并不相信你真的死了,蟲王、内閣和軍協的蟲都在找你,聖塔斯的出入很嚴。”
戚宴眨了眨眼睛,指腹摩挲過他的掌心:“相信我,他們檢測不出的。”
癢意從掌心不斷延伸,因費爾諾斯抽了抽手沒掙脫開,對上戚宴惡趣味的眼神又很快移開目光:“癢。”
戚宴失笑,終于放開了他的手,起身活動了下筋骨。
“走吧上校,聖塔斯到了。”
一切,就先留給後日吧
“嗯。”
*
佩特謝爾帶着伊奎迩來到議會廳的時候,軍協的幾個團長和因費爾諾斯已經等候多時了。
也不多寒暄扯皮,佩特謝爾單刀直入:“蟲呢?”
因費爾諾斯給了個眼神,一個手下上前行了個禮:“冕下,為了屍體的完整性我們已經先将屍體送去實驗室了,隻等您的命令就可以開始行動。”
說着,将實驗室的畫面投屏出來。
德拉索冰冷的屍體躺在機械儀器裡,渾身插滿各式各樣的導管,如果不是心電儀平穩的直線和他心口上的刀痕,或許會以為他隻是睡着了。
佩特謝爾颔首,看着畫面中的蟲卻慢慢蹙起眉頭。
“有什麼問題嗎?冕下。”
手下出聲詢問,佩特謝爾斜了他一眼:“别多管閑事,開完會就可以開始了。”
“是。”
佩特謝爾沒再管這個手下,目光掃視一圈後正準備坐下卻見伊奎迩沒什麼動靜,眉間帶上不耐伊奎迩才伸手給他拉開椅子。
扮成手下的戚宴看着異樣的伊奎迩目光思索。
會議很簡短,佩特謝爾代表内閣說了一些安排後就直接離開了,因費爾諾斯被團長留下來開會。
戚宴跟因費爾諾斯打了個招呼就遠遠跟上佩特謝爾兩人,見他們直往佩特謝爾寝宮而去,中途為了躲避幾個守衛耽擱了些時間,等戚宴終于到寝宮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雌蟲跪坐在地上,瑩白輕透的長袍松垮,白色的長發在地上随意散落堆疊。
伊奎迩沉着眸擡手劃過他的喉結,感受着細微的顫抖一路向上在濕潤的唇瓣摩擦。
“張嘴。”
垂着的白色睫毛遮住失焦的紫眸,嫣紅的唇瓣微微張開,粘連着一道銀線。
兩根修長的手指碰斷銀線,探入溫暖的口腔,粉紅的舌尖在指間滑動,晶瑩的唾液順着嘴角流出。
“真乖。”
[!!]
他這是撞破了什麼見鬼的場面,貴族玩的花已經是傳統了嗎?
[他不是懷孕了嗎?諾斯頭頂怎麼綠綠的]
【他的孩子是那個叫伊奎迩的蟲的】
戚宴瞪大眼睛,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之前還是個胚胎而且我連接度不夠沒看出來,但現在可以确定他生殖腔裡的蟲崽和那隻黑頭發的雄蟲有血緣關系】
[所以,伊奎迩是雄蟲?在給王妃當近侍的同時也是他的情人?]
【應該是】
戚宴沉默,再度對蟲族貴族的混亂有了實感,逆位主仆,玩的真花。
沒再看下去,戚宴踩着陰影離開。
原本想查一下那個為什麼伊奎迩和佩特謝爾在見到德拉索屍體時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但現在明顯不是個好時候,他沒有聽人牆角的習慣。
回憶着因費爾諾斯告訴自己的炸彈分布位置,戚宴慢慢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