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殘雲火燒,薄暮帶出暗意,山影也朦胧,樹影更匆匆。
山頭的兩道身影被拉得很長。
“你是小狗嗎?”
戚宴眉眼溫和,好笑地看着因費爾諾斯握着他的手舌尖舔過指腹的傷口,延伸的犬齒不斷帶過傷口,潮濕又癢。
睫毛遮住的豎瞳幽深,因費爾諾斯稍微用力地咬了咬那根手指:“如果你用精神力撫慰我我或許我就不會這麼眷戀你的血。”
剛才戚宴說要在他體内留下他的血,以後方便定位他的位置,以防出事了找不到他。
因費爾諾斯欣然應允,卻沒想到那滴充斥着濃郁精神力氣息的血會讓他本就有些混亂的精神海更加躁動。
戚宴無言,另一根手指用力撬開他的牙齒将手指抽出來:“别舔了,很癢。”
因費爾諾斯犬齒咬過舌尖,恢複了一絲清明,鼻腔悶悶應了聲。
戚宴好笑,上前把他擁進懷裡,杜松子的味道瞬間霸道地占據他的鼻腔,他的手覆在因費爾諾斯後腰上,精神力開始一點一點注入。
因費爾諾斯瞳孔有一瞬失焦,他張嘴就咬住帶着清新花香的肩頸将自己的聲音憋在口腔裡。
“嘶。”
戚宴輕嘶一聲,卻沒掙紮,一點一點地注入精神力:“你是真的愛咬人。”
因費爾諾斯沒說話,纖長睫毛下無機質的眼睛豎瞳慢慢變回原樣,他腦中的記憶開始一點點回溯。
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地方。
隻是上次自己并沒有意識。
他慢慢松開牙齒,撩開被自己咬得皺巴的衣領,露出帶了咬痕的肩頸,垂下睫毛,輕輕吻上。
“戚宴。”
“嗯?”
戚宴被肩頸輕柔的觸感帶得有些心猿意馬,他想讓他别亂動卻又聽見那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我喜歡你。”
戚宴勾起唇角:“我知道。”
因費爾諾斯沒再說話,隻是将頭埋進戚宴的頸窩,用力嗅着那股開始變成草木調的味道。
“你信息素的味道很好聞。”
戚宴歪了歪頭,他并不知道自己信息素是什麼味道,但他很開心諾斯能夠喜歡。
“你的也是。”
“我們現在是在一起了?”
“嗯哼,不要賴賬,上校大人。”
因費爾諾斯眼底帶起笑意,唇角也慢慢上揚,他拍了拍戚宴的背:“可以了。”
再注入精神力下去他怕他會失控,另一種意義上的。
戚宴依言停下動作,發現比上次短了很多時間,不過想到上次他精神海是完全暴亂,這次不過是有些不穩定又覺得情有可原了。
剛想放開因費爾諾斯,又被緊緊禁锢在懷裡,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不會賴賬,那麼,我可以吻你嗎?我的愛人。”
戚宴嘴唇微張,眸色慢慢變深,眼底卻帶上狡黠,向後兩步掙開懷裡的人,笑得漫不經心:“看你表現。”
因費爾諾斯眼睛微眯,翅膀淩空展開,抱起戚宴就向上飛去。
戚宴挑眉,調整了一下姿勢,有些好奇因費爾諾斯想幹什麼。
傍晚的涼風吹過臉頰,帶走了幾分旖旎的熱意,因費爾諾斯不斷升高,直至腳底的山林樹草不斷變得渺小,眼前開始有雲朵浮過,才停止飛翔。
偌大的黑色翅膀慢慢揮動着保持平衡,猩紅的眼眸認真看着懷裡的戚宴:“聖塔斯的落日是整個阿瑞斯星系最美的風景,每當黃昏的餘晖将這個星球染紅,時間的流速開始變慢,相傳在此刻接吻,便可永恒。”
“我原本對此不屑一顧。”
橙紅的柔光染深金眸,同時也倒映着那縷猩紅的顔色,戚宴捧起因費爾諾斯的臉,緩緩吻上去。
瞳孔驟縮,因費爾諾斯感受着嘴唇上的溫暖身體僵硬,然後在戚宴的引導下慢慢放松,閉眼隔開近在咫尺的落日。
時間或許不會變慢,但他們一定會永恒。
*
“不好啦,德拉索的屍體不見了!”
“什麼?!蟲屎,被誰帶走了知道嗎?”
“不,不知道,我去換班的時候實驗室裡的蟲,守衛和那幾個教授都·······死了。”
“該死,滾下去,我立刻去上報。”
*
瑩白的月光透過整面落地窗照亮了佩特謝爾的寝室,他慵懶地擦着長發,松垮的長袍勾勒出纖細的身形。
長袍是瑩白的,有些透。
擦了一會,漂亮的眉毛蹙起,佩特謝爾不耐煩地甩開毛巾。
伊奎迩還沒有回來,他不得不将德拉索屍體的失竊和他聯系起來。
白色的睫毛遮住紫色的眼睛,晦暗不明。
*
戚宴和因費爾諾斯準備離開聖塔斯的時候是被軍協的一個上尉攔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