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買賣聽上去怎樣都不虧。”

【······你到底回不回去】

戚宴并沒理祂，隻是彎着眉眼，讓兩軍交戰的炮火光芒染亮他的眼睛：“那你的選擇呢？上校。”

因費爾諾斯揚起下巴，伸出手：“我記得我剛才就問過你了。”

搭上那雙修長的手，戚宴低頭吻上他的額頭：“炮彈炸開的火星也可以算星星。”

話落，剛發射的炮彈停滞在空中，下墜到一半的戰艦也像被按住了暫停鍵。

世界突然寂靜，懷裡的因費爾諾斯也安靜得沒有呼吸，整個世界都停了下來。

時間，空間全部停滞。

祂，降落了。

整個世界被染成上一層暗色，低低的嗡鳴聲從頭頂，從四面八方，從心髒，從靈魂響起，低吟着聽不懂的話語。

天空變得越來越近，一點一點壓向地面，緩慢重合着。

然後戚宴透過天空隐隐約約看見了另一個天空。

“Kaw koj ob lub qhov muag thiab tsis saib ncaj nraim tom ntej.”

（閉眼，不要直視）

“這是你們的語言？”

戚宴從瑪塔的意識片段裡出來的時候就想問了，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這次過後應該也沒有什麼機會了。

“Tsis tau, koj tsis tau hnov peb hom lus, nws tseem nyuam qhuav automatically txhais ua ib daim ntawv uas koj yuav to taub.”

（不是，你無法聽到我們的語言，隻是自動轉化為你能理解的形式）

戚宴點頭：“我需要做什麼？”

“Xav tias cov hnub qub, ces rub tawm koj rab riam.”

（去感受星星，然後拔出你的刀）

戚宴努力理解他的話，牽着因費爾諾斯的手，努力去感受。

然而停滞的時空裡甚至沒有風，隻有德尤斯的低語。

如果因費爾諾斯沒被滞留在時空裡，他便能看到戚宴金色的精神力從他額間流出一點一點萦繞全身，慢慢向着周圍擴散。

慢慢的，戚宴看見了，不是眼睛看見，是另一種很奇妙的，意識上的看見。

他看見研究基站的方向慢慢飛來一堆不斷溢散光點的能量團，有些能量團裡夾雜着腐爛的肉塊。

是瑪塔。

然後他看見了德尤斯。

他無法形容祂的形态，祂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無法形容。

德尤斯似乎注意到他，朝他打了個招呼。

他開始向上看，看到了時間和空間，他看到了維度和生命，也看到了文明。

但他都無法形容，因為沒有任何已知的東西可以去将其類比，用去形容。

突然，他額間傳來一陣涼意，阻斷了他的視線。

“不要再向上看，再看下去你要升維了，然後永遠被規則排除在地球或者阿瑞斯之外。”

戚宴收回“視線”，重新向着另一個方向看去。

越過一堆雜亂的粒子和線，他終于看到了“星星”，在一條漆黑通道的最深處。

“Nrhiav tau nws sai sai.”

（這麼快就找到了）

德尤斯的聲音做出指引。

“Ua rau nws nyob rau hauv, ces kos ib rab riam thiab txiav lub hnub qub.”

（牽着他走進去，然後拔出刀劃開那顆星星）

戚宴握緊因費爾諾斯的手，“視線”看到他突然愣在原地。

德尤斯見他停下動作看過來發出一聲輕笑。

“Nws plig yog li kub.”

（他的靈魂可真滾燙）

收回“視線”，戚宴提步向着那顆星星走去。

随着他不斷深入，世界慢慢恢複聲響，炮彈炸開的聲音在遠處回響，風開始流動，将杜松子的味道帶入鼻腔。

“戚宴？”

熟悉的聲音響起，戚宴拉着他終于睜開眼睛。

回頭，隻看到因費爾諾斯。

“諾斯，跟我走。”

“好。”

長刀破空，“星星”不斷擴大，戚宴拉着因費爾諾斯踏入。

然後他看見了煙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