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就是蝶泳的全部要領了，熱身之後大家自由分組自由練習。”

許惜弱試探性地下水，如今暑氣未散，池中的水也是冰冰涼涼的，泡在裡面舒服得緊。

遊泳課選的人比以往都多了些，大多數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近距離看看大小姐，所以現在在池中真的在努力練習的人并不多。

許惜弱下了水，但腦中一時又緊張想不起來動作，隻好緊緊地扒着下水的扶梯。

上周是周一妙帶她一起練的，練了許多次她才找到一點感覺，現在周一妙不在，她心裡都要打了退堂鼓了。

但是，大小姐臉皮子薄，指尖泛白地捏着扶梯，臉都要紅透了。

水都下了，就這麼上去，顯得有點太慫了吧。

就在許惜弱不斷地在心裡說服自己不要在乎他人眼光，大不了下周再和周一妙一起多遊幾圈就是了的時候，一隻帶着水汽的溫熱的手搭在了許惜弱的手臂上。

“惜弱，不來遊幾圈嗎？”

顧明璟眉眼含笑地看着許惜弱，手掌覆上了大小姐的手，不容置啄地掰開了大小姐手。

“很簡單的，我教你。”

顧明璟身上那股子壓迫的氣質讓許惜弱幻視許盎卿了，還有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我自己來。”

許惜弱不自在地甩開了顧明璟的手，這人明明在水裡泡了這麼久，手心還這麼熱，而且周一妙當時教她的時候也沒這麼親密啊，太奇怪了。

“好，惜弱真厲害。”

許惜弱動作可謂僵硬地遊了一個來回，但大小姐絲毫沒有意識到，反而因為自己一個人真的遊了一個來回而眉飛色舞地看着顧明璟。

下一秒，大小姐得意的表情一變，直直地往下墜，她也顧不上顧明璟什麼奇不奇怪了，藕節般的手臂搭上了顧明璟的脖子。

“腳好像抽筋了，疼。”

眼裡疼得都泛淚花了，尾音還帶着顫音，顧明璟也沒什麼心思和大小姐玩拉扯的把戲了，讓大小姐的手繼續搭在肩膀上以不至于沉下去，然後手就伸向了大小姐抽筋的那隻腿開始按摩。

顧明璟很多技能才藝顧家都為她專門請了金牌教練一對一教導，要不是為了早就把她忘了的大小姐，她也不會來上這麼無聊的遊泳課，

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麼無聊了。

按得疼了，大小姐搖搖欲墜的手抱的更加用力了些，軟肉緊壓着顧明璟練出肌肉線條的肩背，明明嘴裡要發出痛呼了怕丢人隻能緊緊地咬住嘴唇，發出隻有離得近的顧明璟才能聽得到嗚咽聲。

嬌死了。

顧明璟的手法很專業，沒過一會，許惜弱抽筋的酸痛感便沒有了。

這時候老師才姗姗來遲，“是哪位同學抽筋了？哎喲，下水前不是都讓你們專心做熱身動作嗎？”

聽到這話，許惜弱心虛地往旁邊瞟，對上了顧明璟挑着眉的眼，“大小姐這麼不聽話？”

這時候許惜弱才注意到兩人的姿勢過于暧昧了，像是久别重逢一個擁抱就能把對方融進骨肉的愛侶。

許惜弱甩了甩頭，把奇怪的想法從小腦袋中甩了出去，她不自在地推開了顧明璟。

“謝謝顧同學。”

“口頭上謝？中午食堂二樓217等你，别帶一些不相關的人。”

看到那礙眼的人還要拉着面若春水的大小姐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時，剛剛出于對顧明璟按摩手法不信任，跑去把更為專業的老師喊了過來的周一妙關心得提醒着老師。

“老師，我看這位同學剛剛抽筋了，不适合再繼續上課了，就讓她到看台上休息吧。”

老師無奈地答應了。

是周一妙的聲音。

許惜弱朝周一妙看了過去，顧明璟把大小姐的小腦袋扶向自己，“惜弱不再遊幾圈嗎？”

許惜弱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顧明璟，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偷懶為什麼不偷？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都不行嗎？”

大小姐明明剛剛那麼脆弱仿佛隻有她了一樣，現在用完她就毫不留情地丢在一邊，就像那張下落不明的帕子一樣。

許惜弱遊向了另一邊的扶梯，腳有些浮軟地使不上力氣，周一妙在岸上拉了她一把。

周一妙叫完老師回來的時候順便在許惜弱的存衣櫃裡把毛巾拿出來了，此時披在許惜弱濕哒哒的肩膀上。

動作很輕柔，但表情不帶一絲笑，許惜弱皺了皺鼻子，“一妙……”

又來了，其實周一妙也想不通為什麼大小姐學習會差到那種地步，明明有些時候很會審時度勢看人下菜碟的一個人。

她隻不過僥幸地陪在大小姐身邊，成為大小姐少有的、特殊的、但又随時可能會被一大堆心甘情願的人替代的朋友，平日裡大小姐對她可能和别人有些不一樣，不過也僅僅是一些，相對于更帶有命令語氣的“周一妙”，“一妙”出現的頻率極少，隻出現在比如暑假很少出門的大小姐想被她帶出去玩，再比如現在這樣讓她有點生氣的時候。

周一妙默不作聲地給大小姐拆了一瓶乳酸菌，遞了過去，隻是緊縮的眉心還沒松動的迹象。

許惜弱輕咳了一聲，歪着頭笑，“一妙，我的腿還是好痛啊，那顧明璟的技術一點也不好，一點都比不上你。”

三句話把周一妙釣成翹嘴。

“是嗎？”

嘴裡還在問，手已經誠實地開始給大小姐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