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事,得勞煩許公子幫忙。” 林窈神色略微不自在,人家出于好心搭救自己,自己卻還要接着麻煩對方,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
許之珩瞧她這麼快便調整好了情緒,不禁心生好奇,想知道她還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
“今日我遭此橫禍,絕不能任由歹人逍遙法外。我往那蒙臉人腿上紮了一刀,他必定得找大夫醫治,隻要去鎮上醫館打聽一番,定能找出受此傷的人。且那刀是在吳家鐵匠鋪買的,仵作對比傷口,便能确定是不是今日行兇的歹徒。” 林窈神色鎮定,條理清晰地說道。
這下,許之珩倒是真的覺得意外,這小娘子瞧着比自己小三四歲,可遇事竟如此冷靜,思維還這般缜密,實屬難得。
“好。” 許之珩應下,半開玩笑道,“隻是這般,林小娘子欠我的人情可就更多了。”
“許公子救命之恩,林窈沒齒難忘。日後許公子若有所需,林窈定當全力以赴。” 林窈一臉認真,言辭懇切。
許之珩沒把這話放在心上,擺擺手,“走吧,去晚了,衙門可就沒人了。”
林窈和許之珩從衙門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沉,天邊被染成了一片橙紅色。許之珩把林窈送了回家,在林家門口遇到了正在對打的金玉和滿堂。
看到許之珩,兩人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聲喚道, “郎君。”
滿堂擡手理了理因切磋而有些淩亂的衣衫,“郎君,我們尋到林家郎君時,他被人打暈,扔在了山洞裡。”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們已帶他去看過大夫,診費、藥錢一共花了一百八十文。”
林窈聽到前半句,心猛地一揪,擡腳就想進屋去看林誠的狀況。可聽到後半句,又立刻停下腳步,“公子稍候,我馬上取錢。”
許之珩此刻難得有些不自在,畢竟他平日裡要裝成視财如命的纨绔模樣,手下人這般市儈,倒也符合人設。他擺了擺手,說道:“不急不急,你慢慢去便是。”
林窈快步走進房中,翻出平日裡藏銅闆的布袋,仔細數出一百八十文,匆匆拿出去遞給許之珩,“今日我兄妹二人的性命,皆是公子所救。往後公子若來我家,所有吃食一概免費。”
許之珩利落翻身上馬,“那便多謝小娘子了!” 言罷,許之珩帶着金玉和滿堂轉身離去。直到這時,林窈才有空與屋内眼巴巴盼着的三人說話。
林誠在一旁等着,心裡早就一肚子疑問,“阿窈,你這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林窈便又将今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他們講了一遍。林誠聽完,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沒想到,大伯一家竟如此歹毒!往後我定要常伴你身邊,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阿爹阿娘交代。”
王小魚趕忙打了一盆熱水過來,給林窈擦臉。聽到林窈的講述,也是義憤填膺:“實在可惡!都說血濃于水,他們竟能狠心至此。”
“人心最是叵測。”林窈看着自己的傷口,微微失神。
林窈的手受傷了,這幾日既沒法準備出攤的食物,也做不了飯。
林誠本想一人扛起做飯和出攤的活兒,可一個人實在分身乏術。王小魚見狀,便想留在林家服侍,還說師父受傷,做徒弟的理應侍奉在旁。
林窈好說歹說,才勸住了王小魚,隻讓她這段時間每日飯點過來做一頓飯,順便自己也能指點一下她的廚藝。
吃過晚飯,洗漱完畢,林窈坐在床邊,一邊給自己手上的傷口上藥,一邊暗自思忖,這段時間手受傷,不能賺錢,這可如何是好?對她而言,沒法賺錢就像上刑一樣難受。
林窈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前幾日做的魔芋豆腐。這魔芋豆腐制作簡單,她隻需把做法告訴兄長和阿魚,做好後再用調料一拌,便能拿去賣。
想到這兒,賺錢的法子算是有着落了,林窈心裡也安穩了許多,慢慢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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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誠早早就上山去挖魔芋。
林窈則留在家裡,擺弄鹵豬下水的鹵汁。這鹵汁已經用了好些時日,味道漸漸淡了下去。她讓兄長在鎮上購置了一些藥材,此刻,正準備重新調制這鹵汁。
不到半個時辰,林誠就挖了一背簍鬼芋回來。
林誠前腳剛跨進家門,後腳王小魚也到了。兩人默契地開始動手,把背簍裡的鬼芋一一拿出,放在水盆邊清洗、削皮。
待鬼芋處理得差不多了,林窈停下手中的活兒,“我們要用這鬼芋做一道新吃食,叫做魔芋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