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哼着小調關上了書房的門,“郎君!您猜猜林小娘子給我塞了多少好東西?”
他把食盒放在桌上,一層層打開,炸雞的香氣混着蚵仔煎的焦香在書房到處亂竄,“炸雞!還有蚵仔煎!您聽過沒?”
許之珩看他這臭屁的模樣,懶得回應。
金玉的心情沒有絲毫影響,“不過可惜了,陳大夫說了,您這傷得吃清淡些,這些油水大的玩意兒,就由我這忠心耿耿的小厮代為解決吧!”
他作勢要抓炸雞,眼角卻偷偷瞥向許之珩,見對方目光牢牢鎖在食物上,說出的話更是欠揍,“哎,誰讓我這麼體恤主子呢?”
許之珩擡眼睨他,“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許之珩知道金玉是在耍寶逗他,也沒和他計較,最近軍中的事務實在是叫他煩心。
“見過王智了?” 許之珩揉了揉眉心,聲音裡帶着幾分疲憊。
金玉立刻收了玩鬧神色,“見過了,已按您的吩咐,将暗樁安插進碼頭貨棧,王智那邊也傳了話。”
聽到事情安排妥當,許之珩皺起的眉頭緩緩松開,這事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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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林窈帶着林誠和林崧剛轉過街角,便見楊牙人正蹲在食肆門口啃包子,見他們過來忙不疊起身。
林窈牽着林崧快走了幾步:“有勞楊大哥這麼早過來。”
楊牙人擺擺手,用擦了擦嘴:“嗐!做我們這一行的都跟着客人的時間走,跟我來,别耽誤了你們開店的時間!”
三人跟着楊牙人穿過兩條街,拐進西街,就到了昨日楊牙人說的院子,他掏出鑰匙開門,“這院子朝向不好,但勝在租金實惠,一個月隻需二兩銀子”。
院門推開時,迎面而來的陰涼讓林窈不自覺攏了攏衣襟,日頭雖已升起,但院子被兩側高牆夾着,晨光隻在院角投下窄窄的一條亮邊。
院子不大,兩個房間與竈房呈直角排列,牆面泛着經年累月的潮痕,靠近牆根處生着稀疏的苔藓。林誠撿起一根樹枝,蹭了蹭磚牆,樹枝蹭上一層淡青色的黴斑,“這屋子怕是整日見不着太陽。”
“阿嚏!”林崧吸了吸鼻子,“阿兄,屋裡冷。”
林誠把林崧從地上抱起,往他手上哈了哈氣。
林窈環顧四周,這院子的價格确實實惠,但這地方實在破舊,如今尚未入冬就如此陰冷,等入冬了怕是終日燒着炭才能住人,她轉頭對楊牙人說:“楊大哥手裡可還有别的院子,最好是朝向好些的房子,貴些無妨。”
楊牙人想了想,一拍手,“要說好院子,東街私塾旁那處保準合你意!整日陽光曬得足,推開窗就是讀書聲,就是租金貴,一個月得八兩銀子!”他見林窈神色無異,沒有被這個租金吓退,繼續說,“院裡還有棵柿子樹,這會兒果子都挂得沉甸甸的,要不是價高,早被人搶租了!”
林窈眼睛一亮,擡腳就走:“去看看!”
穿過熱鬧的東街,白牆灰瓦的小院透着股雅緻。一推開門,就看到院子裡的柿子樹,柿子香氣撲面而來,林崧“呀”了一聲,撒開腿就往樹下跑。
屋内窗明幾淨,連竈房後的小菜園都收拾得齊整,泥土裡還埋着幾顆冒頭的小蔥。
“這院子是真好。”林窈摸着窗棂上的木紋,眼底滿是喜愛。
楊牙人站在一旁,不住點頭:“一分錢一分貨,這院子是我手裡最好的了,咋樣?咬咬牙租了?”
林窈很心動,一個月八兩的租金雖然不低,但是林窈覺得值得,賺錢就是用來花的,隻是她不能不管林誠的意見,“八兩的租金實在是高了些,我們再商量一下。”
她從袖中掏出包得嚴實的魔芋爽,塞到楊牙人手裡:“今兒辛苦楊大哥跑一趟!”
“林小娘子客氣了,不過了看了兩個院子罷了。”楊牙人接過就往嘴裡塞了一根,辣得直吸氣。
三人剛回食肆,林窈就被熟客叫住。
“林小娘子,肉龍可備好了?”
“昨兒沒吃到,今兒說啥都得買兩份!”
林窈一一應聲,“今兒個早早就備下了足量的食材,保管讓大家都吃上!”
竈房裡,王小魚和素娘正有條不紊地做着肉龍,案闆上的面團被擀薄,填滿肉餡,團成一個個胖乎乎的肉卷。
林窈看着王小魚将卷好的肉龍碼進蒸籠,手法雖不如自己利落,倒也有模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