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聲音。
敲櫃門的貴族在安靜中愈發興奮,急不可耐地拉開了櫃門。
“吱呀——”
櫃子裡并沒有想象中漂亮又驚恐的新生。
隻有幾套學校統一發放的制服,冷清地懸挂在櫃子裡。
那幾個貴族學生沒找到雲扶雨,十分不滿,把衣櫃翻得底朝天。
出于某種惡趣味,把雲扶雨的衣服都拽出來弄亂了。
一個人惡劣地把貼身的衣服團起來,放在鼻尖,陶醉地深呼吸。
周圍人也意會地笑了起來,揶揄地推他。
可惜剛開學,衣櫃裡的衣服都是學校統一發的新制服,沒有被穿過。
不像床鋪上那種勾人、淺淡、不受控制鑽入鼻腔的體香,衣服上僅僅有一股洗滌劑的淺淡香味。
林潮生牢牢捂着雲扶雨的嘴,壓着他貼住牆根,警惕地靜止不動。
防止樓上房間中正在搜索的三個人聽到,從而發現他們的蹤迹。
這個姿勢導緻雲扶雨整個人都被攏在了林潮生和牆壁之間,貼得嚴嚴實實。
懷中人因為方才的動作,呼吸有些亂,輕輕的鼻息掃在林潮生虎口處。
有些癢。
手心裡,柔軟微涼的嘴唇觸感分外明顯,因為捂得太用力,能感覺到一絲濕潤。
雲扶雨輕輕拍拍林潮生的手,示意他可以放開了。
林潮生低頭,撞進雲扶雨霧蒙蒙的眼睛裡。
就這麼被捂住嘴壓在牆上,臉上雪白的軟肉都被捏得變形......好像自己在欺負他一樣。
林潮生心跳快了一瞬,猛地松開手,往側面撤了一步,放開雲扶雨。
他側着身子,領着雲扶雨順着牆根往前走。
林潮生的手指不易察覺地捏了捏。
那種細膩柔滑的溫熱觸感,仿佛殘留在指尖。
剛才雲扶雨落地的時候不熟練,差點落地不穩滾出去,幸好林潮生眼疾手快把他拽住。
幾十秒前,雲扶雨還坐在宿舍桌前,林潮生突然扒在窗戶外,迅速但是很輕地用食指敲窗戶,引起雲扶雨注意。
沒有解釋,林潮生示意雲扶雨趕緊跟着他從窗戶中跳下去。
雲扶雨也沒問,迅速地跟他一起翻窗出去。
幸好是二層,雖然落地的時候不太穩,但也沒有受傷。
林潮生緩慢地松開了雲扶雨,又警惕地比劃方向,示意雲扶雨跟着走。
他腳步極其輕緩,踩到綠化帶葉子的細碎聲響都被海上吹來的風聲掩蓋住了,像是叢林中警惕的獵豹。
雲扶雨也跟着他慢慢挪動。
頭頂上,還能聽到那幾個貴族學生在翻箱倒櫃的聲音,哐啷作響。
“奇怪,怎麼會不在......”
“嘁,真是運氣好,讓他跑了。”
有個貴族學生也疑心雲扶雨是不是從窗戶逃走了。
但窗戶又關得嚴嚴實實,看不出慌亂逃跑的痕迹。
他探頭出去随意掃了眼,窗下蔓延到牆根的綠化帶沒有被壓倒。
難道是真的恰好不在宿舍?
......其實差點就壓到了。
綠化帶旁邊,能不留痕迹落腳的地方非常窄。
林潮生落地動作相當輕盈熟練,雲扶雨不小心壓倒了幾株沒開放的花,又被林潮生輕輕用腳撥正,相當熟練地掩蓋蹤迹。
就在貴族學生後知後覺查看窗戶時,二人已經迅速地移到了建築背面。
林潮生故技重施,但這次沒有爬到窗戶上,而是抛了個很輕的小石子,擲向三樓的一個房間。
幾秒後,周柏打開窗戶,探頭看向他們。
林潮生又比劃一下,示意周柏等下别說話,開門。
......但其實周柏看不懂他在比劃什麼,雲扶雨也看不懂。
好在周柏直覺很準,看到雲扶雨把手指豎在嘴唇上,讓他别出聲,就大概明白要做什麼了。
二人沿着樓側的通道輕手輕腳跑到周柏門口。
周柏沒等他們敲門,已經留了一條門縫,安靜地等待二人進來。
直到房門關上,林潮生才松了一口氣。
周柏和林潮生體格都不小,房間裡容納三個成年人有些擁擠。
周柏讓他們倆不要客氣,直接坐在床上就行。
然後雲扶雨就聽話地坐下了,看着周柏試圖把白天還沒來得及洗、皺成一團的訓練服塞進櫃子裡......
林潮生捏了捏眉心:“不用藏了,我們已經看到了。”
周柏幹笑了兩聲,俊朗微黑的臉上有點發紅:“哈哈,不好意思。”
其實周柏面對其他人都是大大咧咧的,在家的時候更是不修邊幅,但讓雲扶雨看到他屋子裡亂糟糟的,莫名就會不好意思。
尤其是雲扶雨還坐在他的床上,白的晃眼,看起來又白又瘦又小的一團,幾乎可以類比他在老家接生過的小羊崽——完全忘記了雲扶雨站起來是正常男性的身高,也沒有特别小。
或許是周柏自己太高了,才有這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