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雲扶雨就是和他屋子裡典型的直男宿舍氛圍格格不入。
雲扶雨坐在周柏床上,被子柔軟地微微下陷。
在雲扶雨看來,周柏房間挺整潔,桌面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唯一見不得人的衣服已經被他塞進櫃子裡了。
也不知道周柏到底在慌亂個什麼勁。
雲扶雨鼻尖嗅了嗅,被周柏眼尖地注意到。
他臉更紅了,問雲扶雨:“怎麼了,不會有什麼味道吧。”
雲扶雨:“沒有,還挺好聞的。”
是實話。
床鋪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洗滌劑香味,很自然清新,并不讨厭。
周柏有點不好意思,才想起來問正事:“所以你們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跑過來。”
然後又問雲扶雨:“你今天體術課是不是被人打了?怎麼回事?傷沒傷到?”
雲扶雨行動如常,以至于周柏剛才都忘了這茬。
林潮生:“剛才有三個貴族學生想找他麻煩,我在一樓,剛好聽到,就順手帶着他翻窗戶逃出來了。”
然後林潮生側頭,也看向雲扶雨:“我也聽說了體術課的事。發生了什麼?”
雲扶雨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這二人,包括他入學時和阿德裡安約定了什麼、謝懷晏是怎麼在體術課上幫他的、阿德裡安突然出現又莫名其妙離開,然後雲扶雨自己一個人回到宿舍,就突然有人來找麻煩。
雲扶雨還在疑惑,這群人為什麼來找他麻煩?
林潮生突然想起來什麼,開始翻論壇,果然找到了論壇裡的熱帖。
然後遞給雲扶雨看。
雲扶雨:“原來如此,謝謝。我的通行證被阿德裡安拿走了,注冊不了論壇,要不是你告訴我......”
否則雲扶雨都不知道自己被偷拍的事情。
周柏安慰他:“沒事,我以後看到重要的帖子就轉發給你。”
林潮生:“你和阿德裡安賭約的事情也被人發到論壇裡了,熱度還挺高。芬裡爾家向來有很多擁護者,唯阿德裡安馬首是瞻。可能是有人想借題發揮,才來找你麻煩。”
林潮生無奈:“事已至此,以後你還是能避則避吧,最好别和那些貴族再扯上關系。”
雲扶雨點點頭:“确實。”
目前遇到的貴族,要麼是柯蒂斯那種人渣,要麼是阿德裡安和謝懷晏這種目的完全捉摸不透的人。
阿德裡安答應賭約大概是心血來潮,但謝懷晏為什麼幫自己?
總不能真的是心血來潮,熱心救助同學吧。那會長大人也過于無微不至了。
雲扶雨很感謝謝懷晏的幫助,但一碼歸一碼,他一點也不想摻合到恩批耽美文的恨海情天裡。
所以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周柏提出讓雲扶雨留宿,免得萬一晚上又有人來找麻煩。
雲扶雨搖搖頭拒絕了。
躲得了一晚,總不能一直躲。
到了晚上,所有學生都回宿舍了,就算貴族們再去鬧出什麼動靜,周柏想幫忙也可以随時去。
周柏這才讓雲扶雨回去。
按照周柏所說,雲扶雨在門口布置了一個簡易裝置,有人推門的話,雲扶雨可以立刻察覺到。
但是一夜安靜。
如意料之中,這群住在A區B區的貴族,短時間内大概懶得再跑來C區一趟。
起碼今天晚上沒有再來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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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課程是《精神力控制實操》,雲扶雨照常上課。
雲扶雨入座時,教室裡還沒什麼人。
但是考慮到校園論壇裡熱度挺高的那篇帖子,他決定還是坐到後排不顯眼的地方。
這門課安排了獨立的環形階梯教室,環形穹頂鋪設精神力阻隔金屬。
位置間相距甚遠,都獨立設置了精神力産屏蔽儀器,防止學生們外放的精神力相互影響,引起一些不良後果。
曆年來,負責教授這門課的老師要麼是經驗豐富的戰士,要麼是七塔負有盛名的研究專家。
今年的這位教授姓邢,是個嚴肅的老頭子,中氣十足,頭發都白了,依然肌肉盤虬,很有壓迫感。
邢老爺子開口,聲如洪鐘,不需要任何擴音設備,聲音也響徹全場:
“我知道,你們中的有些人,互相看不起,貴族看不起平民,攻擊型精神力者看不起弱小的親和型,覺得自己能打就夠了——大錯特錯!”
他猛地拍桌子,在場新生都被吓了一跳。
雲扶雨感覺頭都被他的音量震得嗡嗡響。
“先把警告的話放在前面。攻擊型精神力有不可避免的弱點,如果不加控制地外放,會在過量外界信息中陷入狂暴,嚴重者甚至失去控制力,無差别攻擊别人,記憶和認知都出現混亂。”
邢老爺子目光炯炯,警告的眼神環視全場:
“這種案例,我在戰場上見過太多了。陷入狂暴後,人與瘋子無異,再優秀的天賦、再優越的家世都毫無用處。
“所以,你們這種水平,想靠單打獨鬥進入内院,門都沒有。
在我的課上,你們要收起所有的偏見,老老實實聽指揮,熟練掌握精神力運用,找合适的隊友磨合,準備聯合軍演,别搞什麼捧高踩低的事情。
要是不聽話,那死在軍演裡也得自認倒黴。”
邢老爺子冷哼:“你們的上一屆,就有兩隊學生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和隊友半路決裂,最後一半死一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