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覺身經百戰,一打十都沒怕過,此刻看到雲扶雨的眼神竟然心裡一跳。
随後便因自己居然慫了一秒而生氣:
“你裝什麼,我要是認識怎麼辦吧,你給我磕個......”
阿德裡安突然打斷他:“崔覺。”
眼神意味不明地掃過去。
崔覺瞬間明白了意思,有些不情願,倒是一向聽阿德裡安的話:
“......這人我好像見過,應該是金家那邊的,之前演習的時候打過一架。但是太弱,名字不記得了。”
雲扶雨點點頭,重新拖起地上的人就準備往外走。
幾個侍者上去禮貌地攔住了雲扶雨。
雲扶雨手上沒把人放下,微微側頭問:“怎麼?”
雲扶雨此刻的狀态不太對勁。
沒有清醒的人敢打擾芬裡爾的聚會,還當場大搖大擺離開。
時淩茫然地擡頭,和雲扶雨對視上,被他的眼神冰得一顫。
雲扶雨:“......啊,差點忘了。”
他又拖着地上的男生,朝時淩的方向走過來。
周圍參加宴會的人也順着雲扶雨的視線看向時淩。
等等、為什麼看我?
時淩本能地感覺不妙。
雲扶雨走到時淩對面,隔着矮桌,冷冷盯着他,
“這個人說是我惹了你,才來找我麻煩。解釋一下?”
時淩整張精緻的臉瞬間白了。
跟他有什麼關系!
“不可能!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況、況且,我們不是朋友嗎?我怎麼會害你?”
其實時淩認識躺在地上的人,隻是不熟。
但這種情況絕對不能承認自己見過他!
周圍一片安靜,時淩急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要這麼吓我......”
時淩反應過來:“你是不是還在為了上次柯蒂斯邀請你喝咖啡的事情生氣?但是那真的與我無關,是柯蒂斯讓我邀請你的!”
時淩慌亂無措,眼神求助旁邊的阿德裡安,但阿德裡安淡然地喝着酒,仿佛察覺不到時淩的驚慌。
時淩心亂如麻。
他絕對沒有讓人專門為難雲扶雨!
就在前幾天,時淩還因為論壇裡雲扶雨撞到阿德裡安懷裡的照片哭了一場。
柯蒂斯邀請他去借酒消愁,最後時淩喝得大醉,撲在柯蒂斯懷裡哭,第二天醒來還很不好意思。
等等,難道是柯蒂斯?難道是他背着自己,想給雲扶雨一個教訓......
但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啊!
時淩眼睛裡溢出淚水,看着十分可憐。
崔覺突然開口了,擡擡下巴,冷嘲道:“就算是又怎麼樣?找麻煩就找了呗,你這不是沒死嗎。”
崔覺看時淩不順眼,但看雲扶雨更不順眼。
時淩好歹名義上是謝家送給阿德裡安少爺的疏導師,雲扶雨這麼當着所有人面為難他,算什麼?芬裡爾家的面子往哪擱?
不過他也就是嘴炮一下。
這種場面,最後如何解決,全憑阿德裡安的想法。
衆人安靜地等着阿德裡安的處置。
阿德裡安看都沒看時淩,反而盯着雲扶雨。
“時淩,你先回去。”
時淩淚水還挂在腮邊,一愣,有些愣怔地小聲說:“好、好的。”
鄭連川使了個眼色,讓他那個情人陪着時淩一起走。
這就是要輕輕放過的意思了。
意料之中。
雲扶雨本來也沒打算指望這群貴族。
這些仇,他會自己報。
隻是——雲扶雨不知道一件事。
如果阿德裡安産生了興趣,他會自己找樂子。
阿德裡安無視了微妙的氛圍,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眼神鎖在雲扶雨身上。
“我送你的衣服怎麼沒穿?”
雲扶雨沒回答,半天,冷笑了一聲:“真有意思。”
蘭斯洛特頭痛了起來。
已經料到沒法妥善收場。
雲扶雨陰沉地盯着阿德裡安:“有幾個人在你家門口堵我,要不是我反應快,現在已經喂鲨魚了。能堂而皇之在這裡出現的人,阿德裡安少爺,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們芬裡爾家不是有自己特殊的信息渠道嗎?”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蘭斯洛特一眼,一邊說着,一邊用腳踢了踢地上那個人的臉。
阿德裡安擡了擡手,示意侍者過來倒酒。
阿德裡安懶散的聲音問道:“一共幾個人?”
雲扶雨的聲音依舊很冷:“四個。”
侍者取來幾支高度烈酒。
五個剔透酒杯在桌面上一字排開,依次倒滿五杯酒。
阿德裡安的指節扣了扣桌子。
“一杯是你遲到的道歉,另外這些,你喝幾杯我就幫你解決幾個人。”
杯子的容量并不小。
烈酒冰鎮過,但是沒有放冰塊,所以是滿滿的五杯。
如果是酒場上經驗豐富的老手,看一眼就知道,這些酒這些加起來足以把一個身強體壯的攻擊型精神力者喝到爛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