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鋪很軟,很舒适,但身上十分不舒服。
雲扶雨又昏昏沉沉倒了回去。
額頭上熱度滾燙到不正常,喉嚨很幹。
胃裡也隐隐絞痛,空蕩蕩的。
幸好衣服沒換。
雲扶雨在半夢半醒中後怕。
大概沒人發現他後頸的罪人烙印。
他昨天就像被怒氣控制了一樣,聽到阿德裡安的話,隻想把酒全都潑到他頭上,氣沖沖地端起杯子就喝。
一杯,兩杯,......
等等,一共喝了幾杯來着。
記憶到此為止,完全想不起來了。
在天旋地轉的頭暈種,雲扶雨又睡着了。
*
再睜眼時天色已暗。
雲扶雨感覺頭疼輕了一些,準備離開。
這個房間大概是會館二樓的客房。
推門而出,會館裡一片安靜。
“滴滴。”
通訊器在海裡泡了這麼久,功能居然絲毫沒受影響。
一個陌生的賬号提示,新消息。
雲扶雨點開,對面發來了一段視頻。
依稀可以認出是第一軍校主島的海邊。
夜色很深,隻有岸邊的浮燈照亮周圍的一小片海域。
離岸十米左右的浮燈處,有三個人在奮力撲騰着遊泳,一直順着岸邊往前遊。
鏡頭拉近,雲扶雨認出來,海裡這幾個正是昨天堵他的人。
除了被他拖行一路的那個昏迷男生,其他人都在。
雲扶雨:你是?
對面很快回複:蘭斯洛特。
雲扶雨:不是一共四個人嗎?
雲扶雨回想半天,總覺得自己應該喝了四杯酒才對。
四杯酒,解決四個人。
蘭斯洛特:你沒喝完酒,所以就抓了這三個。不過四個人都已經因為違反校規被開除,這點你可以放心。
蘭斯洛特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騙他。
那昨天自己應該隻喝了三杯?
蘭斯洛特:按照約定,“遊到你滿意為止”。
蘭斯洛特:本來的計劃是讓你監督他們遊,但侍者說你沒醒,阿德裡安少爺就讓他們遊了十圈。
哇,十圈。
雲扶雨拖動視頻進度條。
視頻的一開始還是濃黑的深夜,後來天光漸亮,海上日出。
日出複又日落,視頻相當長,結束時已經是一整日後的中午了。
軍校主島有多大呢......這麼說吧,雲扶雨最多繞着島嶼跑四分之一圈,就會因為頭暈眼花而不得不停下。
本來以為遊一圈就夠他們受的,沒想到這幾個人遊了三圈才暈。
暈了之後,又被拍視頻的人撈上來,塞進治療艙恢複。
幾分鐘後,拽出來繼續遊。
就算不計圈數,連續遊一日一夜也夠折磨了。
雲扶雨:謝謝。
蘭斯洛特:不必
蘭斯洛特:你還記得昨天(對方已撤回)
蘭斯洛特:算了,當我沒問(對方已撤回)
雲扶雨再看通訊器時,隻看到兩條消息撤回提示。
......?
*
邊看視頻,邊走到了宿舍。
門鎖沒有異常,可是門口的小裝置有被動過的痕迹。
雲扶雨瞬間警惕。
他附在門框一側,下意識摸向小臂内側的骨質匕首。
摸了個空。
這才想起來,匕首大概在之前打鬥的時候掉進海裡了。
屏息探查了片刻,門裡感受不到任何動靜。
雲扶雨輕輕開門。
屋内确實是沒有人。
但是宿舍内部像是被暴力拆除了一樣,床闆從中間斷開,桌子和衣櫃都被砸壞了。
衣服被扯出來,不知道沾上了什麼髒東西,上面有一些粘稠的白色液體,污糟糟一團團堆在地上。
雲扶雨:......
本來因為身體不舒服臉色就差。
此刻更差了。
前天下午離開時,房間還好好的。
随後就是赴宴,差點被綁架,掉進海裡。
醒來後他立刻拖着綁架犯之一去會館對峙。
再之後,芬裡爾家很迅速地把剩下三個人都抓出來了,行動迅速,連夜把這幾個人扔進了海裡遊泳,不會有作案時間。
那麼,宿舍大概率是在掉進海裡到喝酒之前這段時間内被破壞的。
雲扶雨:那四個人呢?
蘭斯洛特:遊完十圈被開除了,中午就離開了中央星。
雲扶雨:有聯系方式嗎?他們把我宿舍砸了。
蘭斯洛特過了一會才回複。
蘭斯洛特:三杯酒的約定已經完成,追訴賠償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