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如受驚的雀兒,慌亂地撲騰着想要逃走,隻是纖腰被鐵臂牢牢扼住了,任她如何掙紮都移動不了半分。
“再亂動,後果自負。”
林婠立馬全身僵住一動不敢動。随後,感覺到陰影罩下來,滾燙的呼吸一點點貼近。
“又偷喝酒了,嗯?”
暗沉沙啞的嗓音像一條不安分小蛇,鑽進她的耳朵裡,癢到她心裡。
沒有……
林婠呆呆地點頭。
“真乖,喝些酒也好,更有趣味。”
說完,男人的吻如暴風疾雨般落下,電閃雷鳴。
朦胧間,林婠感覺到男人将什麼東西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她低頭想去看,才動了一下,下颌就被一隻鐵鉗給鎖住了。
一夜淩亂。
-
次日,林婠醒來時,感覺全身骨頭像被巨石碾壓過,哪哪都在痛。她甚至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趙翊已穿戴整齊,繡着金蟒的玄色錦袍一絲不苟。眉目清冷,昨夜的瘋狂在他身上已不見分毫。
他身後,清晨的陽光從雕花的窗子投進來,氤氲成一片朦胧的金霧。
趙翊輕拂了一下袖袍,清冷的黑眸睨過來。
“聽十皇妹說,昨日你打了她。”不是疑問是質問。
林婠腦子一懵。
這狗男人是什麼意思?從床上爬起來就翻臉跟她算帳麼?!
她昨兒是打了十公主一巴掌,怎麼?他也要還她一巴掌麼?
林婠氣得渾身哆嗦。
“十皇妹性子玩劣,但心思不壞,你身為皇嫂,該讓着些。”
性子玩劣?
他可知,若不是六皇子來得及時,她就要被十公主拽下車淋雨了。他可知,她幼年時,突發高熱險些夭折。
自此再受不得寒。
他可知……
鼻尖染上濃烈的澀意,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裡湧出,她快速地低下頭,将自己整個埋在被子裡。
黑暗中,她咬緊拳頭,才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鐵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開。
趙翊看了一眼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的林婠,劍眉微皺了一下,終是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腳步聲遠去,随後又一道腳步聲進來,慢慢往着床邊來了。
是……
他字還沒有在腦子裡浮現出來,就聽到胭脂的聲音響起。
“娘娘可是醒了?”
林婠動了動将蒙在頭上的被褥拉下去,胭脂驚得叫起來。
“娘娘,您的嘴唇怎麼流血?”急急地将手中的藥湯放到一旁的案幾上。
林婠擡手抹了一下嘴唇,白皙的手指上一抹鮮紅的血迹。
“娘娘?您的手怎麼……”血肉模糊像是被人咬的。
胭脂心驚膽戰,以為是趙翊咬的。
她們近身侍候的都知曉,殿下在那方面有些兇狠,每每侍寝,娘娘都會身上青青紫紫。
娘娘這般嬌弱,殿下怎麼狠得下心,下得去口?
胭脂見林婠小臉慘白,明顯精神不濟,很是心痛:“娘娘,要不先把這藥喝了,您再睡會?”
聽到喝藥林婠小臉一皺。
“娘娘,這是保胎藥,是可以讓娘娘盡快懷上子嗣的。”
林婠低眸看着那黑漆漆的湯藥,濃重的藥味熏得她呼吸不暢,打了個手勢問:[這藥……哪來的?]
“娘娘,您不記得了?是昨兒從林府帶過來的呀,這是夫人特意為娘娘備下的。隻要娘娘侍寝後,喝一碗就能盡快懷上小皇孫。”
林婠呆了呆才想起是有這回事,她接受隻是不想讓阿娘難過。她從沒有想過要喝這些東西。
而且喝了有什麼用?他本就不想讓她懷孕的呀。
讓胭脂将藥倒掉。
随後手指了指湯室的方向,她想沐浴,身體粘膩難受得緊。
胭脂将湯藥放在一旁,想着待會再勸勸娘娘。這可是夫人花高價錢買來的方子。
千叮鈴萬囑咐要讓娘娘一定喝下的。
現在外界都在傳,已有大臣上了折子,說是大宋不能有一位殘疾的未來皇後,聯名要求要廢黜娘娘的太子妃位。
她是知道的,娘娘将殿下看得比自個的命還重要。若是被廢黜,她不敢想象娘娘會如何……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娘娘趕緊懷個子嗣。
胭脂一面在心裡盤算着待會要怎麼勸林婠喝藥,一面扶着她起身。
“咦?娘娘,您這手镯不是年初時不小心摔碎了嗎?怎麼還在?”
林婠低頭看去,隻見她右手手腕上戴着一隻瑩黃暖玉手镯
——是前世她從不離手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