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目光在樂斯蹊身上來回打量,聽出了點不清白的意思,絲毫不覺詫異,雖不認識她,但也看得出女孩背景不小。
再者,能入了曾易梁的眼,怎麼可能是平庸之輩。
樂斯蹊捂着嘴劇烈咳嗽,被嗆得面紅耳赤,司弘澤見狀連忙抽起桌上的紙巾,蹲到她面前,臉上的表情驚慌不已。
“怎麼樣了?小心點啊,”他給她擦嘴,撫背的動作小心翼翼。
樂斯蹊喉嚨灼燒得厲害,下意識擡起眼朝對面看去,男人垂着眸子,慢條斯理地拿起酒杯喝,舉手投足皆顯貴氣,旁邊幾個女孩看得都快流口水,恨不得立馬坐上去。
這狗玩意兒,她分明都為那句話道過歉了,他還耿耿于懷記在心上,真小氣。
“好點了嗎?”司弘澤給她遞來一杯溫開水,樂斯蹊收回視線,接過,嗯了聲。
待她面色好點,司弘澤給她換了杯度數低的酒,跟喝果汁的區别不大,但不能直接換成果汁,不能心疼在面上,這姑娘會炸。
“勞露華是你什麼時候開的?”
這地兒不喜歡,人也不好玩,酒更不好喝,樂斯蹊心裡隻剩下正事,問挨在身旁的男人。
“有些年頭了,當時就是玩玩,”司弘澤語氣輕快,轉頭看向她,彎起嘴角,“我明天就去跟你簽合同,這點小事你直接發我消息不就行了。”
聽見這話,樂斯蹊直接從包裡拿出一沓A4紙,将首頁印着‘合作協議’四個大字合同放到他面前。
“我帶來了。”
司弘澤怔了半秒,雙眼放光,視線移到五光十色的燈光交映下女孩依然精緻的面容,“有備而來?你要當職場女強人啊?”
“簽不簽?”樂斯蹊又從包裡拿出筆,斜了他一眼,認識的那群公子哥裡,也就司弘澤稍微正常點,跟她合得來。
因為司弘澤比其他人更有素質,沒素質的人她處不了,她自己就不剩什麼素質。
“簽簽簽。”
司弘澤拿走她手裡的筆,刷刷兩下寫好自己的名字,“行了吧,大小姐。”
“嗯,”樂斯蹊收好合同,放進包裡,想着事兒解決就走,待在這她不舒服,還沒來得及起身,司弘澤腦袋湊了過來。
“你跟老曾……”他臉蛋很秀氣,但眼神散發着富家子弟的銅臭氣,和她不相上下,“你倆什麼關系啊?”
剛才曾易梁那話,實在是太令人遐想。
女孩子輕嗤,下意識翻了個白眼,“沒什麼關系,跟他有過節。”
她都低頭認錯了,他也接受了,還拿出來說,簡直沒道德。
“這樣啊,那我放心了,”司弘澤嘿嘿笑了兩聲,發現女孩在瞅他,解釋,“我的意思是,有過節是小事,隻要不是有仇就行。”
樂斯蹊将信将疑,他趕緊扯開話題,“诶别聊這些沒意思的,來玩遊戲。”
再怎麼說,人家連問都沒問她公司情況就簽了字,明顯看在她的面子,就這麼甩手走掉,未免太不地道。
玩到深夜十一點,司弘澤和他幾個朋友玩骰子,喝得爛醉如泥,樂斯蹊沒喝太多,加上她酒量好,醉意不明顯,起身去衛生間。
離開時,目光掃到沙發那頭的男人,他整晚就安安靜靜坐那,時不時才喝一口,人家姑娘跟他說話,他愛搭不理的樣子。
樂斯蹊嘴角一抽,他演得挺像那麼回事,要是不愛玩女人,來這種地方做什麼,裝。
從衛生間出來,樂斯蹊擦幹淨手上的水漬,将紙巾丢進垃圾桶,轉頭便瞧見走廊盡頭眼熟的男性身影。
她跟上去,發現昏暗的地下室居然有三樓,最底下一層的電梯按鈕旁邊粘着一張絲襪形狀的粉色貼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做什麼勾當。
電梯在二樓停下,她走旁邊消防通道跟了下去,這一層環境雅靜,音樂輕柔,更像是某種表面做正經生意,實際做着非法交易的銷金窟,不然為什麼會夾在中間。
曾易梁在吧台要了杯酒,随後便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樂斯蹊搞不清楚他這人腦子裡裝什麼東西,上面的酒跟下面的酒有什麼區别麼。
“喲,曾先生有心事呀?”
即将走近時,她直接一步滑過去,手肘支在大理石台面,掌心撐着下巴,像個流氓,腰間的絲帶被帶起纏上男人手腕。
聽見她的聲音,曾易梁絲毫不覺驚訝,目光掃過去,女孩巴掌大的小臉寫滿了心機,就差在腦門上貼一句:我要想辦法整你了哦。
“嗯,有點。”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樂斯蹊哦了聲,故意拉長尾調,古靈精怪地眨眼,“煩惱到需要獨自喝酒療傷啊?啧啧啧,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
“認真的?”曾易梁拿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
女孩子點頭,泛着純真的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當然是認真的,如果是情傷,說不定我還能安慰安慰你,或者給你出出主意。”
兩人之間沉默須臾,曾易梁放下杯子,側頭朝她看去,不動聲色在心裡歎了口氣。
“好像……男科确實是個大問題。”
樂斯蹊蓦地瞪大眼,不自覺地朝他皮帶下方掃,難不成真被她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