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終于殺青,荔枝台的旅遊綜藝也簽了合同定在9月底開拍,一切仿佛正向好的方向發展。
離下旅遊綜藝開拍還有四個多月,季令月從連軸轉的工作中抽出身,一面積極參加試鏡、尋找機會,另一面也需要抽空維護與親朋好友的關系。
離開江州之前,季令月想要跟久久約不出來的葉頌安見面,不出所料,還是沒能在離開江州之前等到葉頌安出差回來。
季令月覺得葉頌安這幾個月忙得過分了,想要給她過生日,壽星老自己都抽不出時間。
回到燕州,季令月便收到阚大小姐的邀約,兩人在季令月家裡徹夜長談。阚大小姐最近被家裡安排着相親,心裡有倒不完的苦水,“我真的命苦。”阚大小姐怒喝一杯葡萄汁,季令月家裡沒有酒水,權當是葡萄酒了。
季令月皺眉,“大小姐您都命苦,誰才是命好呀。”
阚大小姐癱倒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唉,你們都是命好,可以不聽爸媽的,甚至爸媽還要聽你們的。”
“瞎說。”季令月怒斥,“權利和義務都是對等的,哪有誰聽誰的。”
“什麼權力和義務,我聽不明白。我就知道我不開心,不自由。”阚大小姐捂臉。
季令月點她的腦袋,“你不就是去相親了開影視公司的小開嘛,有啥不自由的,不喜歡可以拒絕呀。”
阚大小姐假哭起來,“我才不要林家的小開,比我大七歲呢!而且、而且我聽說他都不一定喜歡女人。”
季令月哄着阚大小姐,“那就跟你爸媽說不喜歡呗,這個時代還能逼嫁不成。”
阚大小姐一骨碌做起來,認真地看着季令月,“能啊。”随後又歎口氣,“林家還算好了,我爸媽也沒太為難我。林停雲算是可選擇範圍内條件最好的了。”
季令月這才感覺到不對勁,試探着問道,“怎麼了?那放棄趙煜程了?”
阚大小姐愣愣地說,“金鱗資本快不行了。”
聽到金鱗資本,季令月不禁一怔,想要繼續打聽,阚大小姐卻緘口不言。
兩人都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季令月送走了阚大小姐,迅速收拾了幾件行李、穿戴嚴實趕往機場。抵達江州機場後,又佯裝打車回家實際繞到機場旁的高鐵站,乘坐高鐵前往金陵。
到了金陵站,季令月才稍感輕松,出戰後揚招了一輛出租車前往金陵城東的一個隐蔽的小區。小區由數十棟二層高的小樓組成,内外都種滿了遮天蔽日的梧桐樹。若非能夠走近看一看,普通人完全不知道這裡内有乾坤。
出租車司機一路驚歎,“我來金陵開車這麼久,還第一次知道這路轉進來還有個小區啊。”
季令月哼哈地應付着,到小區門口,穿着制服的年輕保安示意出租車不能再往裡開了。季令月付好車費,提上行李下車。
出租車司機從車窗裡探出頭,試着往小區裡張望着,突然對上保安犀利的眼神,不禁瑟縮了一下。連忙縮回頭,打着方向盤掉轉車頭離開了。
季令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便有一個打扮利落的保姆有來帶她進去,還客氣地要幫她提箱子。季令月笑着拒絕了。
這裡是季父的住所——一幢單位分配的獨棟小樓。季父雖然“被”退居二線,但仍然享受着之前的待遇。
季令月跟着保姆進門的時候,季父正拿着水管在花園裡澆花,一副鬧市隐居的派頭。看見季令月進來,也沒有變換神色,“怎麼想起來回金陵了?”
季令月把行李拎到客廳,“空了呗,來看看您。”
季父招呼着季令月,“過來看看我種的繡球,開得正好。”
花園裡沿着圍牆邊,種着一排繡球,有的花枝都已經攀出圍欄,紫的、藍的、粉的,大朵大朵的開得燦爛。季令月捧場,“這些個顔色調得正好,而且這幾株花瓣還不太一樣。”
季父得意道,“這你就不懂了。這紫的,叫無盡夏,這粉的,叫玉段。這繡球離不開水,每天都得澆。”
保姆在一旁附和,“這無盡夏伺候了好幾年,現在長得有大又好看,跟令月你小時候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季父尴尬地咳嗽了兩聲,“秦姐,你把令月的行李拎到樓上吧。”
保姆答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季父放下手裡的水管子,引季令月到花園的茶桌前坐下,自己坐在對面,給自己和季令月都倒上茶,“你也是大忙人,空下來不是小葉就是小林那跑來跑去的,怎麼來金陵了?”
季令月自知還夠不上跟季父玩心眼子,也單刀直入,“我聽說金鱗資本出事了。”
季父端起茶杯喝了口,“哦?聽誰說的?據我所知,他們還在給你遞劇本。”
季令月說,“是,遞過好幾次,直到上個月還有。所以我聽說他們出事了,也很意外。”
季父放下茶杯,“判斷事情不能流于表面,消息本身和消息來源都非常重要。别人告訴你的信息已經是舊聞了,要想獲取最新的信息一定要動腦子分析。”
季令月若有所思。
季父問,“你怎麼分析?”
季令月緊張地喝口茶,“其實之前我也有些猜測,不過當時不敢确認,直到昨天聽圈裡的好朋友阚千嶼說起,才感覺自己的猜測被印證了。之前圈裡比較火爆的小生因為桃色新聞被封殺,金鱗資本保都沒保。最近,跟金鱗資本走得比較近的幾個藝人,風評也在走低,我認識的人中,有好幾位都在補稅或者在交行政罰金。”
季父露出了然的神色,“姓阚?”
季令月答道,“是,門敢阚。”
季父說,“都猜到了,還來問我。”
季令月急切地說,“既然金鱗資本都要完了,那您是不是還能官複原職?”
季父笑了,“怎麼還是非黑即白的。剛還以為你有點長進了,現在看還是小孩子嘛。”
季令月臉漲紅了,嗫嚅地說,“這不是理所應當的。”
季父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金鱗資本最近這些年胃口是越來愈大了,但在初期,為了文娛産業的發展,還是立下汗馬功勞的。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回到教育相關崗位上、幹會老本行,也算是回到舒适區了,依然可以為人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