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堯想了一想,回:“不是固定攤位,明天會來。”趁着還沒開學,先擺攤賣幾天。
當然,擺攤并非長久之計,根據售價,獲益利潤,初步計算今晚隻能掙個一百多——這已經算是高利潤了。
本金過少,很難辦大事。
蘇堯還得想其他法子掙錢。
思考之餘,蘇堯沒注意到面前的女孩和身旁的交換了個眼神,很快,她故作不經意地撫摸了一下耳邊長發,笑着問蘇堯:“妹妹,能不能幫姐姐一個忙?”
“告訴姐姐,你哥哥的電話号碼,好嗎?”
她從兜裡掏出一把糖果,塞到蘇堯手裡。
小孩子會喜歡的糖果,滿滿當當一大把。結伴而行的女性同伴還眨巴眨巴眼,笑嘻嘻說:“可以的話,姐姐再給你買奶茶喝!”
大台北奶茶散發出饞人的甜美滋味,吸引着路過的孩童,抓着爸媽的手央求要喝。
蘇堯已經過了喜歡喝奶茶的年紀,況且……她真的沒有電話。
蘇家隻有一個座機,蘇堯還是上了高中才擁有父母不用的二手機。
年輕女孩索要電話,試圖勇敢追愛,是非常正常的行為。然而,她确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管是以“男性軀體”被人索要電話,還是以小妹妹的身份拒絕,都是一件有難度的事。
最終,蘇堯兩眼一閉一睜,回:“姐姐,我……我們沒有手機。”
她差點說漏嘴。急急忙忙将主語換成正确的詞,用真誠的眼神望着年輕女孩。
年輕女孩失望極了。
她倒是沒覺得蘇堯在說謊——面前的小姑娘一看就不是會說謊的樣子!多水靈明亮的眼睛,說話又甜,因為不好意思,沒幫上忙,還想将糖果推回了她的掌心呢。
年輕女孩一面笑着讓她拿着,一面掩飾低落,她大膽表露想法,可到底還是有些含蓄内斂的,“沒關系,這是姐姐請你吃的糖。”
她已經決定明天再來了。
小縣城裡實在很難遇到這樣的帥哥,年輕女孩咬了咬嘴唇,重複強調問了一句:“明天還來吧?”
收攤進行到尾聲。
蘇堯沉默地用男性軀體收拾着攤位上的貨物。
‘鐘和熹’的臉在夜色路燈下閃爍着柔潤精美的輝煌。美色始終具有價值,人際交往中,未成年人的稚嫩與青澀容易讓人放下防備,成年人的美貌又容易讓人流連。
今日擺攤,蘇堯連招打牌,出了“13歲未成年主身體”和“鐘和熹”這對牌,收獲了完美的成果。
“明天還來吧?”
年輕女孩追問的聲音,帶着些不确定,因而,略顯得響亮了。
原本悄悄和攤位小妹妹說話的動靜,蓦地,被忙碌收拾着攤位的英俊男人聽到了。
他挽起的襯衫袖筒露出了舒展而茁壯的手臂肌肉線條。夏季尾聲,仍有蚊蟲撲朔。視線所及處,能看到一塊淺粉的斑塊——蚊子殘忍地叮咬了一口,留下發腫發紅的痕迹。
似是覺得發癢,男人微微皺了下眉,他手上收拾的動作還沒有停下,嘴上輕聲應着,很有禮貌:“是的,明天會來。”
年輕女孩愣了一下,旋後,漲紅了臉。她的女伴笑着推搡她一下,戲谑她春心萌動。
“好、好的。”
年輕女孩又将視線轉移到明顯更好交流的杏眼圓臉小妹妹身上,她耳朵紅紅,頗有點語無倫次,“妹妹,還想要糖果嗎?”
蘇堯微笑,她柔和地拒絕了。與此同時,本能地、下意識地要替自己解決瘙癢——該死,什麼時候被蚊子咬了?
真的很癢。家裡有驅蚊液嗎?花露水是不是快用空了?回去的路上要不要去便利店買一瓶?
蘇堯滿腦子念頭,最後,實在忍不住,在路人的注視下,她飛快地将手伸到一旁,用手指迅速地抓了兩下‘英俊男人’的手臂。
瘙癢終于停止。
直到動作結束,蘇堯倏忽意識到,她并不是用‘鐘和熹’的手指抓撓‘鐘和熹’手臂上被蚊蟲叮咬的痕迹。
而是用更年輕的主身體完成這一切。
默契十足,無需任何言語,便靈犀一點通的人類。
這動作流暢做出,猶如無聲地闡述了這一對相依為命,以至于太過熟悉彼此的“兄妹”的聯絡有多深刻……太過自然,十分親昵。
她抿緊嘴唇,悄悄地擡頭看距離她最近的年輕女孩們,想看看她們臉上的神情,會不會覺得她古怪奇葩。
什麼都沒有。
年輕女孩還沉浸在今天逛街遇到了個大帥哥的心動中,她隻來得及用餘光看到方才發生的動作,快速掠過一個念頭:
哇,這對顔值很高的哥哥妹妹感情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