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陸嘉反轉手腕,手心向上,靜靜呈放着一枚玉佩。
林澈睜大了眼,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雙手接過細細端詳,手上卻忍不住顫抖,他以為再也找不回來的東西,竟然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林澈壓低了聲音卻難掩激動,“你在哪裡找到的?”想到傍晚許母從進來找女兒的場景,他驚訝地問,“你自己上山了?”
陸嘉點點頭,“我怕晚了就被别人撿走了。”
林澈一時無言,胸中各種情緒止不住地翻騰。
陸嘉雖然出身農家,但一看就是嬌養長大的女孩子。山路難行又雜草叢生,她不知道廢了多大勁才找到。
“你的手受傷了?”林澈追問。
“磨了幾個水泡,不礙事的。”陸嘉自己偷偷上過藥了,沒敢跟爹娘說,畢竟摔跤不會把手摔出來水泡。
“對不起。”林澈低下了頭,聲音悶悶的,“都是因為我。”
陸嘉沒忍住笑出聲來,她搖搖頭笑着說,“你今天和我說過幾次對不起啦,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不用那麼客氣。”
朋友?林澈迷茫的擡起頭,為什麼萍水相逢的人會為了他做那麼多的事,而他的骨肉至親卻一心想要殺了他。
胸口上的上似乎又開始疼了起來,可讓他最痛苦的是心裡的傷。
林澈深呼一口氣,不想讓自己那麼狼狽,可是眼淚根本不受他控制,争先恐後地噴湧而出,他啞着聲音,“許姑娘,抱歉又讓你看笑話了。”
陸嘉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寬慰地說,“我明白的,是傷口太疼了。”
兩人心照不宣,這個話題似乎就此揭過。
陸嘉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走了,畢竟沒人想被别人圍觀自己哭泣。
安靜的房間裡,林澈摩挲着玉佩上的紋路,突然開口,“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
陸嘉輕聲開口,“你娘一定很愛你。”她沒有追問,也沒有好奇,林澈想說,他就做一個最佳聽衆。
想想也覺得他很可憐,從天之驕子一下跌落到谷底,父親還成了殺母仇人,自己又一身的傷,現下還不知身在何處,一般人很難接受得了。
林澈擦幹了眼淚,一直以來壓抑痛苦的心情得到了釋放,他笑了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沒有失憶?”
方才陸嘉眼中沒有一絲驚訝,像是早就知道了事實。
“當然了。”陸嘉無奈地攤攤手,“你是胸口受了傷,腦袋又沒磕到,哪裡會莫名其妙失憶,更何況一醒來你就要找你的玉佩,失憶的人哪還記得自己身上有什麼物件。”
林澈沉思片刻,“你不想問我些什麼嗎?”
陸嘉想了想,“你叫什麼名字”
“林澈。”
林澈還在等她接着問下去,不過眼前的少女心滿意足,似乎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不想再問我其他的嗎?”
陸嘉似乎早已經把他看穿了,并不急着追問,她鄭重其事地要求,“什麼時候你想說了就說給我聽,但是不要再騙我。”
“好。”
陸嘉笑意盈盈,“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遠處有雞鳴響起,提醒時間已經不早了。陸嘉不再耽擱,起身告辭,“我先回房了,你也早點消息。”
說完轉身就走了。
林澈垂眸盯着手中地玉佩,每一處紋路都幹淨無瑕,一定是在之前被仔細擦試過,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好幾次林澈都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他看向桌上不停燃燒的蠟燭,這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嗎?
陸嘉回到房間之後卻失眠了,她在床上滾了幾圈開始和系統聊天。
“我表現的還可以吧。”
系統毫不吝啬的誇獎,“你做的非常好,林澈沒有在逃亡路上進一步黑化。”系統不解地問道,“既然這塊玉佩那麼重要,為什麼不等到關鍵時刻再拿出來?”
陸嘉心中忍不住歎口氣,“沒必要啊,我不覺得這塊玉佩對我有多大作用,但對于林澈肯定意義不同。況且,這樣不是也能獲取她的信任度嗎?”
系統沉默了。
聽着村中偶爾傳來的狗叫聲,陸嘉心中感慨,這樣甯靜的日子不知道還能維持多長時間,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