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難得沒堵車,徐津禹沒等多久就收到賈元亮發消息說馬上到了,他幹脆起身自己去接。包間裡還鬧得厲害,他離開有人關注,但都沒有表現得很刻意。徐津禹跟着服務人員走到大廳,剛好見到車子從彎道進來停在門口,禮賓員幫忙拉開車門,顧遊竟然沒有立即下來,明顯在跟車裡另外的人說些什麼。
他走上前示意禮賓員讓開,他自己扶住車門,彎腰朝着裡面說道:“寶貝兒,還不下車幹嘛呢。”
“等下,我說幾句話。”正在跟單珂道别的顧遊先還沒覺得有什麼,最近他聽徐津禹這麼叫已經快要免疫了,但随即他慌忙去看單珂表情,果然對方比他還要驚恐。
“徐津禹!”顧遊回頭瞪他,徐津禹微微聳肩,“我怎麼知道她也在,”又朝着單珂點頭示意,“一起進來玩會兒?”
單珂瞠目結舌,咬到腮幫子,倒抽一口涼氣,“不……不,不了,我回去收拾東西,明天早上的飛機。”
顧遊哪還敢再說什麼話,手忙腳亂地下車,恨不得立馬掘地消失。可能徐津禹這個開門的業務還不夠熟練,留出的位置不夠,顧遊差點踩着他的腳,慌忙中躲讓了一下,被徐津禹順勢攬住腰帶到身旁。
顧遊又木着臉,生無可戀。
徐津禹還在叮囑賈元亮,“把單小姐送回學校,今天你就下班吧,我們這邊有老萬在。”
賈元亮一闆一眼,仿佛專職司機,“好的,徐董。”
車子走了,門口站着幾個微笑得好像假人的工作人員,徐津禹攬着人進入大廳,就算被顧遊推開也不在意,溜達着步子跟在他身後。
“你是故意的。”顧遊斬釘截鐵回頭繼續瞪他。
“故意什麼?”徐津禹裝傻,不給攬腰就牽手呗,然後反手被拍了一巴掌,在安靜的大廳格外清晰。前面帶路的服務員偷偷抽了一口涼氣,卻聽見被打的那個客人,半點不在意還死皮賴臉去拉人家手,問人家手疼不疼。
啊,這……有點好磕,怎麼回事。
三人進到電梯,服務員終于忍不住借着電梯的反光偷看,恰好跟矮點的男孩對上視線。對方臉上又氣又惱,明明是她在偷看,對方卻羞得趕緊收回視線。
年輕的服務員都要眼冒紅心了,然後被高個客人似笑非笑地輕瞄了一眼,瞬間汗毛豎起收回視線,直到送他們回到包間門口都沒再多看。
顧遊此刻已經有點後悔了,他不該放松警惕答應過來找他,現在不僅單珂知道了,還要去見包間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有誰。徐津禹哪裡會讓他臨門退縮,都沒讓服務員動手,自己推門帶着人進去。
就出去一會兒,包間裡的氛圍已經變了,簡直喝開了,大家都有點上頭。
元洲和季澤原又灌了陳現不少酒,他們自己也喝得不少,幾位女士今天竟然也半點不怵,在季安娴的帶領下勢要與這幫男的争争輸赢。
見到兩人進來,引起陣陣驚呼。
顧遊手足無措,元洲突然帶頭起哄,朝着他調侃道:“你可終于到了,等你好久了,你看你一來,我禹哥就屁颠屁颠去接你,誰能有這待遇?來來來,後來的先喝一杯。”
顧遊不知道說什麼,幹脆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徐津禹沒管,元洲倒得不多,這酒自己人先敬了,别人就不好再來。
果然,元洲笑呵呵地又給他倒了點,“這麼爽快,就不為難你了。 ”又幫忙介紹屋裡的人,就跟他是組局的人似的。
陳現這個真正的主人在元洲和季澤原的連番攻勢下已經癱着了。後面季安娴搞什麼男女之争,又壓着他喝了不少。估計這頓酒醒了之後,他才能反應過來。他光想着男女平衡,沒想着他這邊隻有他一個男的,連帶女朋友都被季安娴策反了,妹妹不管用,不被灌趴才怪了。
顧遊見一屋子不認識的都是女生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幸好還有個季安娴,禮貌叫了聲季總。
季安娴笑得花枝亂顫,露出幾分真面目,都站不穩了還過來拉他,“顧遊弟弟,又見面了,叫什麼季總,跟着他們叫我娴姐。”然後她的手就被徐津禹給擋開了。
“姐啊,你沒見人護得緊呢,”季澤原将自家堂姐拉回來,上次就抓住人家手不放,當時阿禹那臉難看得,他都不想說啥了。
“多看幾眼而已,小氣,爺們兒可得敞亮點兒。”季安娴沖着徐津禹擺手指,徐津禹不搭理醉鬼,将顧遊拉到一邊坐着。
餘下三個女生雖然震驚于徐津禹這麼直接的出櫃,但因為大家都表現得很雲淡風輕,仿佛現在兩個男人在一塊已經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自然不好露出什麼不同來。
包間裡高清大屏還在放着馬場轉播,盡管把聲音調小了,還是鬧鬧哄哄的。休息已經結束,新一輪又開始了,畫面上激動人心,但此時已沒人在意。
龔樂其壓根兒不管癱在旁邊的男朋友,和閨蜜湊一塊低聲說着什麼說得眉飛色舞。隻陳碧有些尴尬,好在季澤原體貼,見她臉色不好給擰開了瓶氣泡水,“是不是有點暈,喝點水醒醒神。”笑容有點像狐狸,聲音溫柔似水,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見其他人都不再關注自己,顧遊松了口氣。見旁邊徐津禹坐得氣定神閑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奈何他也不能在這裡發難,隻能往旁邊挪了挪,試圖拉開距離。
徐津禹一次性解決了三個麻煩,雖然志得意滿卻不好表現得太過于明顯,嘴裡還沒點數的說道:“坐那麼遠幹嘛。”顧遊現在腦子裡一團亂麻,端起酒杯把剛才元洲給他添的那點酒又一口幹了,又去拿酒瓶。徐津禹知道他估計氣得有點狠,也不攔着。
他可不會心虛,隻不過讓人把氣發出來而已。
結果他明顯高估了顧遊,前兩杯酒元洲倒的,就墊了個杯底,加起來差不多三分之一杯。然後他自己倒了一杯,稍微多了點,喝完就明顯有點酒氣上湧了。也就是說,顧遊氣勢擺得挺足,結果就不到半杯葡萄酒的量?
那第一次見他喝醉時他喝了多少?守在旁邊的徐津禹哭笑不得。
每過多久,顧遊整個人身體開始發軟,徐津禹将人摟倒在懷裡,“就這麼點兒量還喝得那麼兇,可真行。”
顧遊頭重腳輕,忽略了現場還有旁人,伸手一把捏住徐津禹的嘴巴,“閉嘴吧你,煩。”
“噗……”旁邊有人笑出聲來,徐津禹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果然元洲又在那裡作死,“禹哥你親自盯着呢,還能讓他喝多了?不會故意的吧。”
徐津禹還沒說話,顧遊卻突然掉轉矛頭,指着元洲的腦袋,“金毛。”
“好家夥,膽兒挺肥。”元洲那頭金發可是他的死穴,但是偏偏他又不去染黑,就整天頂着頭金毛釣魚執法。他這會兒卻沒顧上生氣,還湊近了看顧遊,像是新認識一樣,“别說,喝多了還挺乖。”
不說話時就直愣愣盯着人看,清澈明亮,說話的時候透着點狡黠和俏皮,挺招人,元洲再次肯定了他禹哥的眼光。
徐津禹将顧遊的手拉回來窩在自己手裡,“往哪兒看呢。”
“看看又不會少塊肉,娴姐說的沒錯,你也太小氣了吧。”元洲哼哼兩聲,不滿地收回視線。
季安娴持着根雪茄,姿勢慵懶至極,斜睨着徐津禹,“便宜你了。”動作這麼快,這會兒她也算是看出來了,感情還防着她呢。
徐津禹冷笑,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顧遊的指尖,顧遊一動不動,任他施為。
季安娴起身明知故問,“顧遊弟弟,你喝醉了?”
顧遊又進入有問必答的狀态,“沒有。”
“認識我麼?”
“認識。”
季安娴覺得他的反應有趣,附身繼續問道,“我是誰。”
元洲也正看着這邊的動靜,就見到他禹哥把人往懷裡帶,連忙出聲制止,“禹哥,人還能說話呢,藏什麼藏。”
徐津禹輕嗤,就聽顧遊回道:“季總。”
“哎,不是說了叫姐姐麼,”季安娴站着了揚起下巴皺着眉,語帶不滿。
“姐姐。”
“差不多得了。”徐津禹開口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