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龍鎮過了年又待了兩三天,基本消耗掉絕大部分年貨,兩人一身輕松地回了首都。
他本來還想去雞婆山看望師傅,可在年前的時候,他寄年禮過去,師姐說師傅把那些東西扔了。顧遊就覺得他去也是給師傅添堵。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他想開了。
隻不過他們剛到耀嶽國際收拾好行李,準備喝杯茶休息休息就被元洲找上門來,又帶了個小尾巴,還是元望書。
“顧遊哥哥,新年好。”元望書一身裁剪合身的西裝皮鞋,還帶着一頂禮帽,就連領結和方巾的顔色都很适配,看起來比他身邊吊兒郎當穿得花裡胡哨的元洲看起了像個紳士多了。
除了他吊在脖子上的一隻胳膊。
顧遊找出一個在單珂家沒有發完的紅包,元望書用沒斷的那隻手禮貌接過,說了聲,“身體健康,大吉大利。”
要不是上次見過這小孩耍脾氣,顧遊都要以為面前這禮貌懂事的樣子才是元望書本來的樣子。
元洲一來就往茶桌旁的客座一坐,拎起茶壺搖了搖,把徐津禹剛泡好的茶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惬意地咂巴了下嘴。然後他又去翻桌子上的幹果盤,挑挑撿撿了幾顆開心果,啪嗒一聲剝開果子塞嘴裡吃起來,模樣自在得很。
甚至還倒反天罡招呼徐津禹:“過來坐啊,站那兒幹嘛?”
徐津禹雙手抱胸沒說話,等顧遊從廚房給元望書倒了一杯果汁,又拿出一些沒消耗掉的零食也跟着坐到茶桌旁邊,他這才回到主座上,往茶壺裡添水,語氣不善,“怎麼回事?”
元洲卻朝着元望書支下巴,“你說。”
小紳士元望書的表情一僵,認命地歎了口氣,“我爺爺奶奶他們都回南洋了。”他說着擡了下挂着的那隻胳膊,又用另一隻手艱難地取下了頭上的小禮帽,露出白色紗布,“我摔了一跤,除了這隻胳膊,還傷了腦袋,我就被留下養傷了。”
“就你一個人留下來了?”顧遊打量了一下紗布包着的區域,不是很大,元洲既然把人帶出來應該也不怎麼嚴重。
元望書更加垂頭喪氣了,“對啊。”
顧遊遞給他一袋零食以作安撫,看向:“你們家祭祖要從國慶到過年?”這前後可隔着三個多月呢,他以為南洋元家的人早回去了。
元洲嗤笑了一聲,“他們本來就預計過完年再走的。”
“那怎麼又像是走得很着急的樣子。”連元望書這個小孫子都留下了,隻不過骨折而已,能跑站的。顧遊又見元望書費勁地單手拆零食包裝袋,順便幫了個忙,得到了一聲甜度超标的“謝謝顧遊哥哥”。
元洲吃完開心果卻不怎麼開心的樣子,“那邊生意上出了點問題,我說怎麼突然要給我找聯姻對象呢。”
這事也是真巧了,元洲也是後面才知道,他爺爺奶奶真的帶了人過來,但一直隐藏在那群姐姐妹妹裡面。他當時嫌應付起來麻煩,壓根兒沒怎麼接觸,還找了季澤原幫忙來着。
後面就發生了他收拾那個胡子男的事情,要不是他當時在度假村鬧上那麼一出,讓南洋元家的人看出他現在不是那麼好惹的,他說不定已經被塞了一個未婚妻。
顧遊不是很理解,“生意都出問題了,聯姻也失敗了,還能在國内待那麼久?”正常不應該火急火燎回去麼。
徐津禹幫忙解釋,“帶着家中老小一起離開,更像是避禍,聯姻對象應該算是備選方案,突然又放棄原計劃趕回去,那就是危機解決了需要趕緊回去守住各自利益。”
“不愧是禹哥,差不多就這麼回事。”元洲一副不想多提的樣子,顧遊雖然隻聽懂了個七七八八,但也不打算再問了。
危機解決了,對南洋元家是好事,但元洲不高興也是難免的,尤其大部隊都走了還留下個小尾巴。
隻是當着小孩的面說這些真的好麼,元望書這次可比上次變得乖巧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單獨被留下而感到不安。
徐津禹看出了顧遊的想法,“審時度勢,在這樣的家族也算是必修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