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第一縷鋪灑在玫瑰上的晨光,萬衆矚目的婚禮就此拉開了帷幕。有了兩個海盜的參與,婚禮底下的暗流湧動,将會更為複雜。
近年來皇室式微,過于耽于聲色的老皇帝,不學無術的各位皇子,以及被當做籌碼嫁出去的諸位公主。無一不昭示着統治此地幾百年的賽利爾皇室,走到了曆史的盡頭。
這也就意味着,掌控一個空有虛殼的皇室,對希斯特利小姐來說不過是探囊取物。
來參加婚禮的百姓,大多為美麗動人的希斯特利小姐感到不值。他們可知道,那個五皇子壓根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因為亵玩大臣的女兒惹怒了大臣,這才被老皇帝發配到“窮酸的海邊”,屈尊降貴的跟希斯特利家族聯姻。
要知道,在賽利爾皇室鼎盛之時,希斯特利這種家族隻配給他們的晚宴殺魚。
希斯特利小姐将她的野心和抱負都隐藏在了束胸衣和蓬蓬裙的無害外表之下,沒有任何人知曉,天使一般的希斯特利小姐,早已是大權在握的掌權者。
五皇子被多年的聲色掏空了身體,看上去就如貧民窟的人一般形銷骨立。而天使一般的希斯特利小姐往他身邊一站,衆人面上齊齊露出美女配畜生的惋惜。
希斯特利小姐面帶微笑,微亮的眼睛中隻有五皇子一個人,看着神情專注極了。其實确實如此,透過不堪的五皇子,希斯特利小姐看到的可是未來的光輝前景。
一個皇室的隕落,總會有另一個皇室的崛起。而這風雲變幻之中,絕對不會少了希斯特利家族的參與。她甚至還要加速推動這個過程。
這讓原本煩躁嫌棄的五皇子一下子看直了眼睛,他沒想到漁民的女兒竟然這麼漂亮!要是早點見到未婚妻,五皇子巴不得早些結婚!
五皇子此刻不嫌棄希斯特利家族是漁民出身了,呆呆地跟着希斯特利小姐走婚禮的流程。
牧師的誓言為這場婚禮畫上句号,也為希斯特利小姐改變了身份。此刻開始,她将是皇室的一員,貴為五皇妃,尊稱她為賽利爾夫人。
“啪啪啪——”
在衆人的靜默中,稀稀拉拉的掌聲從婚禮場地最外圍響起,衆人的視線被吸引過去,看到了一個英俊的海盜。
“真是感人肺腑啊!浪蕩不堪的五皇子,最終居然取到了如此夫人。”路安銘半真半假的抱怨着,“真是可惜希斯特利小姐,不對,賽利爾夫人。嫁給如此一頭蠢笨的豬,啧。”
最後這“啧”的一下立馬勾起了五皇子的火氣,他從不認為那些浪蕩的事迹是恥辱,反而是他魅力的展現與男人的成功。但是他決不允許如此賤民對他發出這樣不堪的評價!
“衛兵!快把他抓起來!”
路安銘對着趕來的衛兵扔出一個水囊,衛兵以為是什麼暗器,下意識的刺破水囊,結果裡邊酸臭無比的液體濺到了他們每個人的身上。一時間所有的衛兵以及在場的民衆,都被熏的頭暈眼花,一些忍耐力稍低的人,早已跑到一邊嘔吐起來。
一時間婚禮場上充斥着各種嘔吐的聲音。
“可惡——濺到我眼睛裡了!”
“怎麼這麼臭——嘔——”
“你别吐我身上……嘔——”
希斯特利小姐咬着牙,強按捺着保下了貴族小姐的顔面,撕下一塊婚紗掩住口鼻,不動聲色的退到五皇子的身後。
路安銘早有防備,在鼻孔裡塞了兩團浸了薄荷水的棉花,一腳一個把衛兵踹倒在地上。騎士的榮耀與貴族的禮儀此刻在衛兵心裡打成了一團,給了路安銘可乘之機。
路安銘又扔了幾個臭水囊,場上僅存的民衆做鳥獸狀散開,剩餘沒有中招的衛兵盡職盡責的擋在皇子皇妃面前。
他們不能失了禮儀,一個個憋着氣,直把臉憋得漲紅,偶爾不小心換氣吸入臭氣,臉上更是一陣扭曲的神色。
路安銘盡量少說話,專心的對付衛兵。
希斯特利小姐此刻走進五皇子,前胸貼上了他的後背。
五皇子驟然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柔軟觸感,腦海有一陣的不清醒。好色多年,這幾乎成了他身體的本能反應,他立馬轉身擁抱自己的夫人,不料迎接他的卻是一柄鋒利的匕首。
希斯特利小姐轉動匕首,在詭異的微笑中高呼:“殺人了——”
剩餘幾個衛兵聞聲頓時回頭,一陣風似得涼意拂過脖頸。看到五皇子面帶難以置信的仰倒在地,肚子上露出一個大洞,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眼前就一個白影飄過,頓時他們也擁有了跟五皇子一樣的視野。
路安銘也注意到那邊的動靜,看見希斯特利小姐穿着潔白的婚紗,手不沾血的利索殺了五個人,登時感到一陣涼意。
他看周圍的人早就跑光了,騎士也被希斯特利小姐支開,麻利的收拾了那兩個衛兵。
“殺人犯,你該跑路了。”希斯特利小姐抛來帶着溫熱鮮血的匕首,随意的将手上的血迹擦在裙擺上,婚紗上頓時綻放開一朵嗜血的玫瑰。
路安銘甩掉匕首上的血迹,等到騎士喊打喊殺跑來時,才按照準備好的逃跑路線離開了加林島。
目睹路安銘的星光号走遠後,那些義憤填膺的騎士都冷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港口。
回到莊園後,皇室派來的人都被希斯特利小姐一網打盡,一個個的都送上了絞首架,一眼望去全是晃動的人影,給靜谧的莊園平添了一絲恐怖。
“派一艘小船遠遠的跟着他們。”
騎士長聽聞不免面露難色:“小姐,小船若是遇上海上風暴,隻怕是難易保全。”
希斯特利小姐支着下巴笑道:“就是要翻船,最好還是在星光号面前翻船。路安銘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尤其是,在海上遇到風暴時。”
星光号的路安銘此刻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被惦記上了,而是對着煤油燈,仔仔細細的測繪着航行路線圖。
人魚鱗才收集到了三片,還差一大半,由此測繪出來的地圖實在殘缺不齊,更别說看出來什麼。路安銘絞盡腦汁,用盡一切辦法,才大緻推斷出人魚冢的最終位置是在哪一片海域。
陳至喬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從希斯特利小姐府上順來的書籍,哪怕書籍裡記載的都是枯燥無味的貴族日常生活。對比起旁邊拿着一堆測繪工具的路安銘來說,這些書本就顯得有趣起來了。
“别忙活了,最後等鱗片收集齊了再繪圖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