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自己的房子,應該不用跟你報備吧?”
季秋說完,閑閑地繼續飲茶。
為了還債,時娴名下所有房産包括腳下這棟房子也都抵押給了季秋,這女人明顯又來威逼這一套,偏偏她底氣不足,無法反駁。
時娴突然覺得很心累,這些日子被季秋攪得一團糟糕,煩亂得要命。
這瘋女人竟然還追到了家裡。
她終是軟了背脊,有氣無力地靠在沙發背上,就這麼看着季秋起身走向自己,沒有表情地看着。
“你什麼意思?”時娴唇邊挂着似有似無的嘲諷問道。
季秋停了下腳步,淡聲道:“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落下話,步步來到時娴身前,彎下腰迎進她的眼眸,看了幾秒,季秋越過她的面頰,貼着她的耳根處一字字地說道:“如果我把房子收回來,時娴,你無家可歸。所以,你還要繼續跟我鬥嗎?我已經容忍你很久了。”
一次又一次從她身邊逃離。
她們沒有回轉的餘地,或許從她一開始闖進這道門就注定了,季秋也不需要什麼餘地。
時娴已經嫌棄極了她,似乎也隻有威逼利誘,才能讓時娴敗下陣。
“你……”時娴渾身一顫,臉色又白了一些,腦中嗡嗡地震響,瞪着她,半晌什麼話也吐不出來。
卑鄙無恥這個詞語,已經無法用來形容季秋了。
這是時娴從小生活的家,一旦被收真是無家可歸,季秋沒有說假話,她精确地捏準了時娴的軟肋。
“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想廢話,請你端正你的态度。”
随着季秋啟唇,溫熱濕潤的呼氣綿綿地撲上時娴的耳畔,因着打心底的抗拒和排斥,距離季秋最近的肌膚很快起了細細的顫栗。
僵滞許久,時娴喉嚨被什麼東西哽塞似的,艱澀地問出這句話:“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應該知道我要什麼,我一直都在重複。”季秋将手撫上時娴的臉頰,感受着柔嫩肌膚的觸碰,她輕聲道,“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喜歡不聽話的情人。”
“情人……”時娴雙眼放空,自嘲地念了句,她這二十五年以來,就沒見過像季秋這種沒臉沒皮的女人,“你覺得我們這樣是情人?”
沒料到時娴會這麼反問,季秋手一頓,她把問題抛了回去,“那你覺得,我們這樣算什麼?”
她把時娴當情人對待,可惜對方不配合,她也沒多想,隻一門心思把人捆在身邊。
“我跟你無冤無仇,欠你的錢我也會還給你。”時娴雙手不禁捏成了拳頭,轉過眸緊緊盯着她,“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季秋沉默片刻,看着時娴那雙緩緩泛紅的眼眶,淺淺笑着回答了她的問題:“因為協議是你自願簽的,從始至終,我沒逼你。”
她收回手,順勢坐在時娴身邊,又理所當然地反問了聲:“既然你是自願的,就該履行責任不是嗎?”
季秋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割在時娴的心口上,割得她生疼生疼。
時娴唇邊的嘲諷更濃了,她該怎麼履行,難不成兩人脫光衣服往床上躺嗎?這太無恥了!她做不到。
時娴知道季秋的意思,但這種龌龊的話,她實在難以啟齒問不出口,眼前這張臉明明美得不可方物,時娴看着卻恨不得一拳砸上去。
“很好玩嗎?”
玩?季秋擡了擡眼,聽見她幾乎用了咬牙切齒的語氣說:“玩弄别人的人生,你覺得很好玩嗎?”
時娴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大黴,這輩子才會遇見季秋這瘋女人。
“是你太不把我當回事。”這個問題太深奧,季秋沒有選擇回答,隻是側過身,近距離地瞧着時娴像是氣得有些漲紅了的臉,連長卷的眼睫毛都在微微顫抖,她輕輕笑了一下。
她并不覺得好玩,也不是在玩。
“無論怎樣都是三年。”季秋擡手揉了揉她的長發,眉眼褪去淩厲,溫聲道,“何不如開開心心地過。”
不高興是一天,高興也是一天,時娴倒也想開開心心地過。
可是如果跟季秋一起過的,無法接受!她和季秋就是陌生人,一點感情基礎也沒有,完全硬湊。
但那份協議的确是她簽下的,雖然是被逼無奈之下。
時娴垂着眼眸,沒說話,平複了下波動的情緒,就在季秋牽起她的手時,時娴突然問道:“三年後,你真的會放過我?”
“放心,我說話算數。”季秋捉起了她的手,一邊把玩着她手指,目光落在時娴那張從沒得逞過的嬌豔紅唇,眼中劃過一絲灼熱,淡然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我不會騙你,我隻要你三年。”
不到三年了,隻剩兩年零八個月。
時娴倏地擡頭看她,“即使沒有喜歡,你也願意?”
“當然,”季秋也看着她,眉開眼笑,“喜不喜歡無所謂,如果你能喜歡我,那更好。”
時娴一下沒忍住,嘲諷道:“沒想到你是這麼随便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那麼讨厭她,還這麼不要臉地湊過來。
“你又誤會了。”季秋也沒計較,挑了挑眉頭,“我不是随便的人,另外,我也隻有你一個情人。”
聽到她這麼說,時娴倒是愣了一下,她以為季秋和季夏一樣,也是個風流成性的女人,時娴以為自己隻是季秋衆多情人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