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的戰艦内,熱鬧非凡。正如阿伏兔所言,夜兔們在抵達春雨總部前成功調養好了身體,一個接一個,陸續走出了房間。
此刻,他們簇擁在神威與阿伏兔身旁,興緻勃勃地清點着繳獲的資源。
“團長!咱們這次肯定又立大功了吧!這麼多好東西,帶回去絕對是大功一件呐!”一名夜兔激動地叫嚷着。
神威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斜睨了那夜兔一眼,臉上瞧不出其他情緒。他站起身來,沒有理會那發問的夜兔,反倒似笑非笑地将目光落在時谙臉上,吐字清越:“所有的貨都在這兒了?”
這話一出,讓時谙不得不猜測神威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比如時迎有沒有和他透露關于她的事情,還是隻是單單察覺到這裡少了阿爾塔納結晶。
時谙雙唇緊閉,沉默不語。
神威好似隻是随意一問,并不需要回答,收回視線,慢悠悠繞回到了上一個話題:“功勞什麼的,這是我們參謀長帶回來的哦,她功勞最大。”
聲音不高不低,聽不出絲毫嘲諷意味。時谙卻蓦然一抖,不自在極了。她自覺臉皮還沒厚到心安理得接受這份誇贊的地步,隻得幹巴巴地回應:“不,這是大家共同的功勞。”
這帽子就别給她扣了,不說這次出征本就是她為了一己私欲一手策劃,導緻折損了四個夜兔。單是這些資源,若是沒有夜兔将茶吉尼纏住,她也斷然不會如此輕松得手。
夜兔們向來慕強,即使承認團長說的有道理,但好話誰不喜歡聽。隻是,他們又不是會将情感宣之于口的人,隻能默默記在心裡,認同了時谙有作為他們參謀長的實力。随後,他們收回那熾熱的目光,轉而熱烈地讨論起拿到獎金後該去哪裡逍遙快活。
阿伏兔無奈地捂住臉,瞧着這些沒出息的家夥,擺了擺手,沒好氣地說道:“行了,别身體一好透就想着快活。準備準備,馬上就要到春雨總部了。”
“是,副團長!”夜兔們整齊劃一地高聲應和。
雖然平時總被神威欺壓,但阿伏兔作為副團長的威嚴還是在的,他三言兩語就妥善安排好了,哪幾隻夜兔負責準備戰艦降落,哪幾隻夜兔去籌備搬貨物下船。
他轉過身,現場無事可做的,隻剩下神威和時谙。
時谙察覺到了阿伏兔的糾結,主動提議道:“我和你一起去彙報工作吧。”
阿伏兔低頭瞅了眼站在他面前,主動提出要和他一起去見阿呆提督的時谙,納悶的同時,下意識往後瞥了一眼,隻見神威正百無聊賴地把玩着手中紫傘,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阿伏兔收回視線,遲疑片刻後,點了點頭:“也行。”
反正,神威對于去阿呆提督那裡向來是能避開就避開,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去的。這次也不例外,這不,沒一會兒功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拐角處。
“走吧。”阿伏兔揉了揉額頭,像是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感到頭痛一樣。
時谙心生疑慮,試探着問道:“這個阿呆提督很難相處嗎?”
按照她的推測,阿呆提督理應是個很好忽悠、不需要多費心思對付的存在。可無論是阿伏兔極為頭痛的神情,還是神威避之不及的态度,都罕見的令時谙對自己的判斷産生了動搖。
說不準這個阿呆提督确實比她料想的要厲害一點,畢竟當初也是粗淺一觀,不能就此蓋棺定論。
不一會兒,兩人就抵達了阿呆提督的私人領地。一踏入房間,奢靡的氣息撲面而來,高懸的大燈散發着刺目的光,直直照在光亮可鑒的地闆上。房間的中心主座上,坐着一個身形肥胖、耳朵尖細、皮膚呈淡綠色的不知名種族,這人,應該就是阿呆提督。
時谙決定收回之前對阿呆提督的所有猜測,眼前這個連阿伏兔都能忽悠過去,對于明褒暗貶的話,聽了也能眉開眼笑的人…是自己多想了。
阿伏兔他們不願來見阿呆提督,純粹是覺得他愚笨不堪,實在不願與之假意周旋。畢竟身為夜兔一族,向來都是直來直去,一言不合就動手開幹,哪有耐心搞這些彎彎繞繞。
每次都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也難怪他們會是如此态度。
這麼想着,時谙放下了對阿呆提督的戒備,将目光投向房内的另一個人。那是個獨眼、狼身的家夥,一隻手是鐵鈎狀的機械義肢,替代了原本的手部,那是第八師團團長——勾狼。
倒不是說這個人出現在這裡有什麼不妥,隻是…時谙暗自思索着,腦海裡反複回想着剛剛從勾狼眼底一閃而過的那抹暗光。就在阿伏兔提及神威時,他眼裡刹那間閃過了嫉恨的情緒,雖然很快,但還是被時谙捕捉到了。
時谙緩緩垂下羽睫,陷入深思。他和神威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是私人恩怨,還是兩個師團長久以來積攢下的舊仇呢?
她暫且按下心中疑慮,百無聊賴地觀察起四周的設備,打算等出去之後再問阿伏兔。這算是她的一個小習慣,隻要看到新奇或是沒見過的東西,時谙總會忍不住多打量幾眼。
“剛剛見你看的那麼認真,怎麼,瞧上什麼好東西了?”走出房門,阿伏兔嘴角揚起一抹打趣的笑意,低頭看向時谙,接着說道:“沒事,咱現在有獎金了,想要什麼,都可以買,好好放松一下。”
時谙咽回原本想問得話,解釋道:“隻是看見了幾個沒見過的設施,有些好奇罷了。”
時谙的見識極為廣博,這并非她刻意為之,而是源于她的生活環境,以及自幼所接受的教育。在這樣的成長背景下,能真正引得她多看兩眼的事物,實在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