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又道:“我也不缺錢,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這些獎金,你就按之前的分法,一起分給其他團員吧。”
聽到這話,阿伏兔忍不住皺起了眉,停下腳步,目光肅穆地盯着時谙,認真道:“按照之前的分法,就是論功行賞。誰功勞大誰拿的就多,就連團長都不例外。這是第七師團的規矩,錢到了你手裡,你随便拿去揮霍還是幹别的什麼,都行,但——就是不能不拿。”
阿伏兔一邊數着錢,一邊把錢一股腦塞到時谙懷裡,嘴裡嘟囔個不停:“把自己的錢偷偷摸摸給别人,這叫什麼事兒啊?還不如直接拿這錢請他們喝酒,來的痛快,他們也高興!”
時谙無措的捏着一把鈔票,頗有些哭笑不得。她無聲搖頭,啞然失笑,自己是真的不缺錢。而且,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錢…算了,回頭放到工資裡發給他們吧。
時谙沒有在獎金的事情上過多糾結,将話題重新拉了回來:“剛才在房間裡,站在阿呆提督旁邊的,是勾狼團長吧?他是個怎樣的人?”
“嗯?”阿伏兔略微一思索,回憶起房内确實有這麼個人在,他不慎在意的道:“啊,他啊,總而言之,是個心思活泛的小人吧。”
是嗎,時谙并沒有就此打消對勾狼的懷疑,繼續詢問:“那他是不是和團長,或是第七師團曾有仇怨?”
阿伏兔挑了挑眉,對時谙的這種問法表示不解,但依舊摩挲着下巴,回答道:“都沒有。一定要說的話,就隻能是利益沖突了。”
這樣嗎?時谙雙手抱胸,食指在胳膊上飛快輕點。她眉目不展,難道勾狼那一閃而過的嫉恨,僅僅是單純嫉妒神威的聲望和實力比他強?
察覺到時谙神色有異,阿伏兔也認真起來,神色凝重地道:“怎麼?他有什麼不對勁嗎?”
“說不上有什麼不對,”時谙遲疑着開口,“隻是剛才在房間裡,他聽到神威名字的時候,眼神有些異樣。”
阿伏兔聽後,原本挺直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道:“他看誰眼神都那樣。放心吧,他這種隻會拉幫結派、滿肚子算計的人,是翻不出什麼水花的。”
時谙抿唇點頭,眉眼間的憂慮稍稍舒緩,暫且将心思壓在心底。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大不了之後自己多注意一下,總不會出事的。
這般想着,她卻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先不管勾狼到底是什麼心思,有時候,越是不被人放在眼裡的小人物,越容易讓人栽跟頭。因為人們往往會對他們疏忽大意,所以多留心幾分總是好的。”
阿伏兔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像是聽進去了,随後克制着不住上揚的嘴角,感歎道:“你現在話可比之前多多了,挺好的,就是沒想到你原來是個愛操心的人。”
時谙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像是被他的話驚醒,攥着手心後退一步。她别開臉,下意識想反駁,卻一時張口無言。
“走吧,去找團長。”阿伏兔似乎看出了時谙那點難以言表的窘迫,善解人意地岔開了話題,同時伸手指向右手邊的方向。
時谙胸膛小幅度起伏,極力克制着呼吸,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正常些:“找他幹嘛?”
“不找他的話,他保準又要惹出麻煩。”阿伏兔木着張臉,臉上滿是給神威“擦屁股”擦習慣的悲涼與心酸。
他這副樣子實在太過滄桑悲怆,時谙一時都顧不上别扭的情緒,同情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沒往前走多久,前方亮光處便傳來一陣喧鬧聲。兩人瞬間察覺不對,對視一眼後,立刻快步沖了過去。
怎麼說呢,阿伏兔還是太過了解神威了,他果然又闖禍了。
為什麼用又呢?才加入春雨不過半個月的時間裡,時谙已經成功目睹過幾次了,熟悉的都讓她生不出一絲意外的情緒。
周圍圍着密密麻麻看熱鬧的人,剛走到神威身邊,話沒來得及說一句,就聽見一聲暴躁的怒吼:“神威!”人還未到,聲音遠遠傳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第一師團團長獅嶺,人如其名,長着一張獅子的臉。他肩上扛着一把大劍,另一隻手拽着兩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小弟。
獅嶺怒氣沖沖地走來,站定在神威面前,滿臉興師問罪的架勢。他将兩個小弟提到面前,強壓着怒火質問道:“你憑什麼揍我的小弟?”
神威哈哈笑了兩聲,沒心沒肺道:“這不是沒死嘛。”在他看來,沒把人打死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實在不明白獅嶺為何如此生氣。
神威眨眨眼,睜着圓溜溜的藍眼睛,一臉無辜地問:“你有什麼不滿的嗎?”
獅嶺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他憋着通紅的臉,狠狠瞪了眼笑眯眯的神威,轉頭對着阿伏兔,怒道:“你們第七師團講不講理了?!”
看來他也是知道,試圖和神威講道理是不可能的。
他雙眼噴火,額頭青筋暴起,大吼道:“你看看你家團長!莫名其妙揍我家團員!他想幹嘛?想開戰嗎?!”
一提到“開戰”,神威立馬來了精神,他喜眉笑眼地舉着手,拖着尾音,火上澆油,道:“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