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聽見神威幽幽問道:“你在看《海O王》?”
時谙視線不移,點了點頭。
神威像是突然抓住了把柄,俨然一副有理由發作的模樣,刻意冷下的藍眸在明亮的燈光下格外醒目:“你竟然還沒看完?”
“不好意思,團長,”時谙果斷道歉。她心裡清楚,書沒看完的罪責可比上午頂撞團長的罪名輕多了。她垂着眼,不去在意那抹落在側臉上的視線。
時谙頓了頓,接着說道:“帶出去的書好像超出了我的預期,不過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會将剩下的進度補完,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這樣豈不是等于一點懲罰都沒有?這不是你本來就該完成的任務嗎?沒完成任務就該受懲罰,不是嗎?”神威想也不想直接拒絕,凝聲道:“要罰就要加倍,你要把我給你的書看完一半,截止到明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
“沒完成,就殺了你哦。”神威笑眯眯威脅道。
果不其然,神威如時谙所想的那樣,把懲罰定在了和書有關的方面。
時谙點點頭,立刻接受了這個懲罰:“好,那團長,我回去看書了。”
回到房間,時谙把包往沙發上一放,徑直走向了她平時辦公的地方。
在範堺那裡修龍脈武器的時候,時谙發現範堺讀取文件并不是直接使用能力,起碼在訪問機密文件時是遵循着春雨的既定規則。也是在那時,時谙竊取了範堺的權限。
說是竊取其實不太準确,這次和阿伏兔那次不一樣。鑒于範堺的能力,時谙不敢太過冒險,隻是拷貝了當時範堺正在浏覽的内容。
時谙心情有些複雜,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希望找到能證明時家和春雨有合作的證據的念頭更強烈,還是不希望找到的想法占了上風。
她咬着唇,遲遲沒有動作。房間裡安靜得隻剩下她指尖輕點桌面的聲音。
忽然,這聲音毫無預兆地停下,她心一橫,下定決心,重重按下按鍵,刹那間,屏幕開始滾動。時谙一目十行,上下飛快掃動,不敢有絲毫分心。
沒有。
時谙不禁皺起了眉,屏幕現在已經停止滾動。雖說隻看了一遍,但憑借對自己記憶力的自信,時谙确定,裡面沒有提到任何和時家有關的事情。
時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知道和時家無關,可時谙心裡的擔憂卻絲毫未減。她下意識覺得不對,卻又一時說不上是哪裡不對。
她越想越煩躁,那些剛剛記住的内容在腦海裡反複回蕩,就差那麼臨門一腳,卻始終抓不住最關鍵的那一點。
時谙幹脆從抽屜裡掏出一沓紙,打算把腦海裡的東西全都記錄下來。
可越寫越覺得奇怪,這内容讀起來雖然通順,卻有點太過冗雜。她嘗試用各種方法将資料打亂重組,卻依舊不對。
她長舒一口氣,起身想去倒點喝的。由于思考得太過專注,一腳踢到了地上的《海〇王》漫畫。想到神威說的話,再一看時間。
算了,還是先看吧。
時谙揉了揉眉心,抱起一疊書放到桌上。熬了一整晚,她才把進度趕完。
她看了一眼擺在案桌上顯得有些突兀的漫畫書,決定把看完的這部分還給神威。
時谙抱着書來到神威房間,敲了三下門。
門一打開,神威打着哈欠,柔順有光澤的鮮亮發絲披散着。時谙沒忍住,多看了好幾眼。
神威半睜着眼睛,歪着頭問道:“你在看什麼?”
時谙收回視線,像彙報工作似的說道:“沒什麼,這是我看完的漫畫。”
神威挑了挑眉,讓她進來:“看完了?”
時谙點頭:“嗯,不信的話,可以考我。”
神威瞥了她一眼,坐在沙發上把頭發往一邊攏,手指靈活地在發間穿梭,沒一會兒就編好了辮子。他打開沙發邊上的抽屜,掏出皮筋熟練地紮好,然後把辮子往身後一甩。
他看着桌上壘着的一疊書,又瞥了一眼時谙眼下的皮膚,撐着下巴随意地問道:“你看了一晚上?”
時谙看着他熟練編麻花辮的動作,默默移開了視線,聽到問話後,淡定地道:“準确來說,是五個小時左右。”
神威眼神惺忪,興緻缺缺地揮了揮手,“行了,你走吧,下次别來這麼早。”
說着又打了個哈欠。
時谙疑惑地看了眼房内正中間的時鐘,都快七點了,還算早嗎?
“好的,團長。”
時谙沒有反駁,點了點頭,立刻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