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口水,聽着他又重複一遍,“塞琳,我愛你,你愛我嗎?不管怎樣,我的愛一定比你更深。因為我舍不得讓你傷心,但你卻舍得。”
他向前膝行兩步,等待我的回答。
我正要回答時,靈魂脫離了這具身體,就聽女人回答他,“我愛你,和你的愛一樣。”
這天之後,女人就明确拒絕了格雷厄姆的追求,實際上,貴族夫人在丈夫以外還有一位情夫,是很常見的事。但我讨厭這種行徑,幸好前世的我也一樣。
除掉女人的日常,我最喜歡看的是她施展魔法的樣子,好像隻是揮一揮魔杖,念誦一段咒語,就能産生奇妙的反應。
女人最好的朋友是一個滿頭狼藉的女巫,我對此并沒有誇大或貶低,她的狼藉表現在外表上,每次出現在女巫聚會,她都是一副蝸居在家裡、剛剛睡醒的模樣,蓬松的頭發裡插着路上的葉子,偶爾能發現不一樣的驚喜。
她叫瑪麗索爾,是一位充滿智慧的女巫。
這是我在某一次女巫比賽上發現的,瑪麗索爾能一次性說出一本書上的魔藥名,詳細到每種藥材的作用。
而女人,她和瑪麗索爾簡直是兩塊拼圖,她不擅長制作魔藥,但對魔咒使用上曲盡其妙,隔空取物、漂浮,甚至能複活剛剛去世的動物。
“呃……我們需要一點犀牛角,還有——”正教授小女巫制作魔藥的瑪麗索爾被一把扯走,“我們去玩吧!嗚呼!”女人把瑪麗索爾拐上一根粗壯的木頭,朝頭頂的星星飛去。
瑪麗索爾吓得高聲尖叫,她催促着女人下來,追趕星星是一件愚蠢的事,但等飛到一定高度,感受到和鳥兒相伴的快樂後,她随着女人一起伸手撫摸飄過的雲彩。
或許是女人飛得太高太遠了,一不小心就遠離了女巫聚會的結界,更不小心的撞到一個人。
格雷厄姆正在森林裡捕獵,他的手還拉着弓箭,嘴巴大大張開,詫異的看着緩緩落下的女人和格雷厄姆。
女人拉着瑪麗索爾,調皮的擺出一個不符合貴族禮儀的問好,“晚上好。”
“你們這是?”格雷厄姆哆嗦着問,下一秒,一道藍色的光芒穿過他的太陽穴,瑪麗索爾收起手裡的魔杖,催促女人别鬧了,快點離開人類的視線,她施展的魔咒可以讓格雷厄姆忘掉她們。
偏偏我附身的毫無規律。
我舉起木頭,讓瑪麗索爾帶我一程,她抱怨的嘟囔我老是這樣,明知道她魔咒不好還讓她飛行,小心從天上摔下來。這真是冤枉我了,我連魔杖怎麼使都不知道,隻能硬着頭皮讓她帶我,好在最後我們順利的回到女巫聚會,天邊泛白時,我還沒脫離女人的身體,于是按照記憶沿着小路回到城堡裡,我癱軟的陷入床墊,大腦清醒的像昨天睡了個美夢。
“小姐,不要再睡懶覺了,您忘記今天有一場舞會嗎?”管家利索的拉開窗簾,大片陽光照亮了房間,“快來,讓我好好幫您打扮。”
管家拉我起來,她和艾薇的性格很像,風風火火的,迅速扒掉我身上的睡裙,接着催促着我去洗漱。之後,她拿着一根燒焦的木頭在我眉毛上畫來畫去,不容分說地把我交給了下一個女仆。
與我曾經那個時代的裙子相比,這裡的禮服更加繁瑣。領口大膽地露出肩膀和胸部,裙擺層層疊疊地垂落下來,足足有十層。每一層布料都讓人感覺無比沉重。還要在身體上塗滿美白用品,保證在每一刻都保持“柔美”的病感,光是這套步驟下來,我的精氣就不足了。
這一整天,我都提着口氣走來走去,快到晚上的時候才輕松些。
舞會的氣氛比我想象的更加熱鬧,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層華麗的迷霧中。随着古老的樂曲回蕩,金色的燭光在大廳内跳躍,宴會大廳的天花闆高聳,裝飾着複雜的雕刻和挂毯,厚重的織物與冷冽的石牆相互映襯,營造出一種令人迷人的美麗。
我穿梭在人群中,心裡卻沒有任何真正的興趣。我的步伐漸漸緩慢,盡管身上那套重得令人窒息的禮服讓我感到呼吸困難,但我仍不得不微笑,點頭,回應那些無聊的寒暄。
凱厄斯過來時,我剛拒絕了一名男士的跳舞邀請,“我有陪您跳舞的榮幸嗎?”凱厄斯不等我回答,就一隻手攬住我的腰,帶着我往舞池中央旋轉。
我對他又愛又恨,不知用什麼态度回複他,察覺到我的退縮,凱厄斯輕輕一笑,蜻蜓點水的吻了下我的面部。
這一吻後,困在身體裡多日的我終于解脫了。
我舒了口氣,不想看着這兩個人如膠似漆的待在一起,就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掃描到某個位置時,我意外發現了個不該在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