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一聊這個世界,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會披上蝙蝠的鬥篷。”
“你可真是好奇心旺盛,加文。”
“有冒犯到你嗎?”
“沒有,你可以說英語,俄語說的不怎麼樣,加文。”
“我也覺得舌頭有點難受,”加文吞咽了一下口水,俄語的大舌音對于他來說還是有點不熟練,“好貼心啊,列斯。”
“你會多少種語言?”
“唔,我數數——英語、氪星語、拉丁語、希臘語、法語、西班牙語、德語、俄語……”
加文嘟嘟囔囔數了好一會才數清,小孩飛起來跨過一條奔騰的溪流:“一共九種。”
“你的大腦很好用。”列斯想到了他收集到的關于現在的最高領導人還未登上那個位置之前用了很短的時間精通醫學的情報。
“謝謝,”加文重新雙腳着地,繼續朝着山下走,“我的教父比我會的還要多好多——他至少掌握二十種——我是說三十種……總之,布魯斯什麼都會。”
“他也會那個什麼‘氪星語’嗎?”
“當然了,我的氪星語就是和布魯斯學的,布魯斯是他年輕的時候和我老爸學的,”加文反應過來這是列斯在反向聊一聊自己的世界收集情報,不過他也不懊惱,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小孩自然而然地将話題帶回去,“所以,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成為蝙蝠俠?”
“一個孩子為了父母複仇罷了,”死亡的斯拉夫人平靜地談起二十年前自己面對過的那一場死亡,“在我八歲那年,我的父母作被用私刑秘密處死在特工手裡,我跌跌撞撞跑出了曾經被稱作家的地方,跌入了莫斯科的下水道,荒野的蝙蝠覆蓋了我,我也就成為了一個複仇的幽靈——哦,現在倒也真成了幽靈了,不知道那位先生現在抓不抓的到我。”
加文停下腳步在雪原上和列斯對視,他有種天然的直覺,列斯沒有說真話。
這麼說也許并不對,不是列斯沒有說真話,布魯斯曾經教過他,說謊的時候要九真一假——或者選擇性地說真話。
列斯鎮定地注視着加文的眼睛。
“你向誰複仇呢?那群特工?還是超人?”孩子的聲音很稚嫩。
“全部,你知道的,是全部。”
“……布魯斯還沒教我這個,”加文對于這種脫離了個人叙事的宏大話題感到了一點怯懦,他下意識地繼續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
“權力厭惡真空,”童音回蕩在雪原之上,“如果現在的領導沒有了,那麼出現在這個位置上的是誰呢?一個世界被打破并不會得到新世界,隻會有一個被打破的破碎世界。”
“美國人嗎?”加文想到了在自己的世界裡在療養院裡見過的那位叫做萊克斯·盧瑟的光頭男人,他本能地皺了皺鼻子,“下一個領導列斯你有想好是什麼樣的嗎?”
“将權力歸還給每個人,”這是蝙蝠反抗軍的追求,也是列斯的追求,“人們應該有了解什麼是真實的權利,而不是像是被超人圈養的羊群一樣渾渾噩噩生活在動物農場。”
加文不知道列斯的主張對不對,這話聽起來沒什麼毛病,克拉克經常和他說人類的歸人類看起來也是一樣的論調,但是加文就是感覺有什麼不對。
他感覺列斯的話太有蠱惑性了,好在這種頗為蠱惑人心的對話加文以前面對過好多蠱王前輩表演,他還是略微有一些抵抗力的。
那條被加文跨過的溪水已經越來越寬廣甚至可以被稱之為河了,一個混血外宇宙人和一個幽靈已經走下了2000多米的海拔,現在,他們可以在地面上看到生命的綠意。
“我去喝點水。”
加文和列斯打過招呼後坐在河邊,伸手從河中捧出清澈的水潑在自己的臉上,冰雪化成的河水清冷刺骨,打濕了額頭上的蓬松的卷毛。
雪水也洗清了加文的思緒,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到父親母親的身邊,這段時間他也不是真的打算靠曬太陽待機度過,側頭看到藍乎乎的幽靈先生,八歲的加文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你說你打算自己遊曆世界?”
“不是我自己,”加文坐在河邊的石頭上開始鼓搗着自己之前藏好的腰帶裡面剩下的東西,“是我和你一起,列斯。”
氪星小狗朝氣蓬勃:“我父親和我講過,在他18歲的時候也曾經一個人遊曆世界,他說那感覺很棒,我覺得我也沒問題。”
“更何況我還有你呢。”
列斯不覺得有自己,一個奇怪的8歲的異世界來客就可以環遊世界了。
“那我應該怎麼辦呢?我不覺得我适合留在天堂島,這會對這個世界的戴安娜不好,列斯,難道要我去找蘇聯的主席來收留我嗎?”
不可能,這絕無可能!
那個世界叫做布魯斯的男人到底是怎麼教導這個孩子的?列斯想,這孩子怎麼會這麼難纏。
那個世界的布魯斯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呢?出生在美國的他,父母沒有死在那群特工秘密處決槍下的他,是和加文一樣朝氣蓬勃嗎?